看到玉蟬衣站在他面前,剛剛還在侃侃而談的薛錚遠卻一下啞了聲,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雖說已經朝玉蟬衣認了錯,但一想到他之前那副對玉蟬衣十分厭煩不屑的嘴臉,薛錚遠就想扇自己一巴掌。
在玉蟬衣好奇的注視下,薛錚遠眼神遊移地躲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薛錚遠短暫喪失說話的功能,微生溟無奈搖了搖頭,輕聲對玉蟬衣說道:「他說你將『鳳凰于飛』改得很好,說你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呢。」
「就這些?」
「就這些。」微生溟又笑了,「小師妹要是還想聽更多的,我可以親自來夸上幾句,保管比他誇得更好聽。」
「別別別……」怕他口出什麼驚人之語,玉蟬衣拒絕了,冷不丁想起之前他提起陸嬋璣時哀痛到極致的那滴眼淚,再看他此刻看她時含笑的那雙眼睛,心尖忽然很奇怪地顫了一顫。
「聽到別人誇我,你很高興?」玉蟬衣突然問。
她發覺微生溟眼睛笑起來的弧度和之前似乎有一點微妙的區別,瞳子裡的笑意很平和很安定,而不是再像之前那樣——明明笑著卻沒太多的笑意,撇去他上揚的唇角,只看眼睛,分明更像是哭。
微生溟仍是笑著,只是輕嘖了一聲:「不然呢?難不成要在別人罵你時笑嗎?」
玉蟬衣抿了抿唇,忽然有些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在石桌邊、微生溟身旁那個位置上坐下了,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這時,玉蟬衣與微生溟兩人忽然都警覺起來,不約而同都看向了不盡宗的院牆。
薛錚遠也跟隨他們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道站在牆上的黑影迅速轉身離開,速度快到他並沒能看到那人的樣貌身形。
「鬼鬼祟祟的,莫非是賊?」薛錚遠立馬起身,正要去追,卻被微生溟拽了回來。
微生溟捕捉到了那人的身形,他嘆了一口氣:「只是個過路的,不用理會,不用理會。」
玉蟬衣也啜了一口茶,淡聲道:「的確不必理會。」
聽他們這麼說,薛錚遠暫且放下心來。他問玉蟬衣:「你和沈笙笙那邊,忙完了?」
「忙完了。」玉蟬衣道。
她話音一落,薛錚遠抬手為三人施下隔音的禁制。
但薛錚遠還沒開始說話,又一人跳過院牆,翻進院子裡來,跳下來時站立不穩,摔了一跤。
見不盡宗里又來了人,薛錚遠只好先將這道隔音的禁制揮去。
樊小凡勉強站穩之後,揉著屁股往裡走,見到石桌旁坐著的薛錚遠,樊小凡猛地剎住腳:「這位是?」
薛錚遠忙站起來,向樊小凡自我介紹道:「鄙人姓遠名錚,一介散修,是你師兄師姐的朋友。」
「哦。」樊小凡笑著說,「看著有些眼熟,還以為是個大人物呢。」
樊小凡十分自豪地介紹自己:「我是不盡宗的小徒弟,我師兄師姐們的小師弟。」
「李道友呢?」玉蟬衣問樊小凡,「剛剛好像看見他了,他不是在陪你們一起找風水好的地方嗎?怎麼你們兩個突然回來了一趟?」
剛剛在牆上出現的那道人影就是李旭。
「別提了。」樊小凡搖頭說道,「本來巫師姐讓我們兩個一起回來幫她請師父——那個毛氈氈法器過去,一開始,李道友答應得是很好,也和我一起回來了,他還怕我搶了他功勞似的,和我說,他自己回來請小師父就好,結果跑回來一趟後,又告訴我說,他取不了,要讓我自己回來。哎,這些事,他早說嘛,早說我早回來了。」
樊小凡猶在咕咕噥噥:「這人也真是的,都和我認識這麼多天了,還是看我不順眼,每天不給我添麻煩就不舒心。真是不知道師姐為什麼一直誇他可靠。」
玉蟬衣心道李旭這是看見了薛錚遠之後,怕被發現,又要開始他東躲西藏、掩蓋身份的生活了。
但一想到剛剛薛錚遠介紹他自己的話,玉蟬衣在院落中的幾人身上一掃。
她還真沒點評李旭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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