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點了點頭。
裴延年的神色肉眼可見地緩和很多,牽著韁繩騎馬到馬車旁邊,「怎麼哭了?」
「就是……」江新月腦子飛轉,費盡心思編了一個理由出來,「就是覺得那天自己的態度不太好,怕你會生氣。」
「你還會怕我生氣?」裴延年沉沉地看著她,將韁繩在手中繞了一圈之後抓得更緊,小臂的線條更加流暢。
他的身後是正在行進中的騎兵,整個人氣質威嚴又肅穆,似乎要與那翻卷的笙旗融為一體。
江新月原本就覺得面對他時有些尷尬,此刻氣勢矮下去幾分。如果有可能,她也是不願意過來找裴三的,可眼下她也沒多少辦法,低著頭囁嚅著:「當然了,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想同你談談。」
裴延年的目光在她低頭時候脖頸露出的那一抹嫩白上頓了頓,若無其事側過身掃了一眼身後,抿唇道:「很急嗎?不是很急的話,晚上我回一趟小院,你先去那邊等我。」
「自然可以。」江新月忙不迭道。
裴延年點點頭,讓硯青送她回去,自己則是看了一眼身後的裴策洲,聲音跟著冷了下去,「跟上。」
「是!」裴策洲慶幸自己已經逃過一劫,立即打起精神跟在了後面,朝著江新月眨了眨眼。
軍營中訓練是一件艱辛的事,尤其裴策洲沒什麼武功基礎。他勉強撐了一整日,在最後兩方對抗時都拿不動手中的武器,差點被捅了個對穿。
而在身邊的裴延年及時抓了他一把,將他拽到旁邊,手臂頓時被劃開一道口子。
鮮血頓時涌了出來。
裴策洲臉色變白。
而對方不過是個普通士兵,見自己傷到了一軍主將,當即被嚇得連話都說不連貫,當即就要跪下去,「將軍……小的……小的……」
可在膝蓋快要觸到地面的瞬間,他的胳膊便被人穩穩扶住,「不必,這原本就是演練,受傷是在所難免的事。」
裴延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從小兵做起能理解此刻士兵的惶恐。
冬日的殘陽之下,他鋒利的眉眼被隱藏在將暗的光線中,語氣平穩而帶著不容置喙的力量。「你的刀法很是精準,想必假以時日,我定是能在軍中聽到你的名字。」
光影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形狀就像是那天邊孤立的一座高山。
士兵又是慶幸又是激動,眼眶紅紅的,站直身體朝著裴延年深深行了禮,「小的一定努力。」
裴延年說了兩句勉勵的話,寬慰他不要多想,便讓問山將人帶了下去。
他瞥了一眼胳膊上的傷口,簡單裹住之後親自將裴策洲帶在身邊,直到整個演練全部結束。
裴策洲後半程聽話了不少,哪怕依舊累到像條死狗,但是好歹還會掙扎兩下。
在見到三叔要離開時,他猶豫了好半日,期期艾艾問了一句,「三叔,江家姑娘是我的……三嬸嬸嗎?」
裴延年顯然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隨即又點了點頭,補充道:「這話不必同你祖母提起。」
裴策洲立即瞭然。
還能是因為什麼,肯定是兩個人之間發生了矛盾唄。不然按照鎮國公府半年前開始低調準備婚宴的情況看,兩個人一回到京城就是要成婚的,怎麼又會瞞著到現在。
裴策洲想到三叔及時將他拉向後面的那一提溜,上前一步將包裹的紗布拆了半層,開始能看見紗布上沾染的血跡。
「三叔,這樣回去。」裴策洲露出討好的笑容,卻實在沒有辦法將「三嬸嬸」說出來,只說:「小嬸嬸見到了,肯定會心疼你。」
說完之後,他自己「嘿嘿」笑了兩聲。
裴延年看向他的眼神一時變得幽深,卻沒有將紗布再纏回去,丟下一句「我晚上不回去,旁人問起便說我在軍營中。」
裴策洲連連點頭,就差沒有直接拍胸脯保證了。
裴延年這才騎上馬,往城內疾馳而去。
第27章
027
江新月被硯青送到小院中之後, 便一直在屋內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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