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才發現,屋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添置了不少東西,看使用的痕跡顯然是經常來這邊住的。先前不知道裴三的身份, 她不覺得有什麼。京城物價高昂,裴三為了省銀子, 經常住在這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知道了裴三的身份之後, 她便越想越覺得彆扭。鎮國公府的家世用「顯赫」兩個字來形容都是委屈,可他是鎮國公府的當家人, 家中院落不知凡幾, 居然也肯在這個小院落里窩著。可旋即她又想到, 明明他家世背景都那樣好了, 不告訴她是為了等著看她的笑話嗎?
她的心反覆橫跳著, 一會覺得裴三其實挺好的, 一會兒覺得世界上簡直就沒有比他更討厭的人。
糾結來糾結去,天色漸漸沉了下去。
可——裴三還是沒有回來。
江新月逐漸開始焦灼起來,開始疑心裴三會不會報復自己, 故意讓自己在這邊等著卻不過來, 從而給她一個教訓。畢竟她昨日說的話雖然沒錯, 但也挺過分的,裴三要是生氣也正常。
可他不來, 簪子的出處怎麼辦?
她越想越覺得坐不住, 最後站起身往門口的方向走,時不時掀開帘子朝著門口看上一眼。最後實在是著急,便拿著一盞燭火直接坐在了門檻上等著。
冬日的夜晚實在是冷,她能感覺涼意一點點漫上來。先是腳開始發凍, 漸漸感覺到腿也不是那麼暖和,乃至於最靠近燭台的手指都開始變得僵硬。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等了多久, 似乎沒有個盡頭。可她又不敢真的離開,就在她快要以為裴三今日不會過來時,門口處忽然傳來「吱呀」聲。
抬頭望過去時,就看到身形高大的男人推門而入。
黯淡的眸子在一瞬間變亮,她立即撐著門檻站了起來,「裴三!」
深黑的夜裡,少女執燭站立,濕亮的眼裡宛若倒映著萬千的星星點點的光,臉上的喜悅快要溢出來。
這一路縱馬疾馳,帶來的勞累在此刻仿佛算不得什麼。
明明昨日他們之間還發生了短促的爭吵,他之前為此還生氣著。現在想想,他自己難道沒有一點錯處嗎?
小妻子剛剛才知道自己的身份,面對這麼大的轉變,一時心慌口不擇言也是有的。
這不,今日就有點後悔了,來找他道歉了。
可他不能這麼簡單就原諒,總該要冷一冷她,讓她知道有些話就算是生氣也不能說出口的。裴延年走上前來,接過她手裡的燭台,握著她的手時又頓了頓,帶著她往裡走,語氣生硬地問:「怎麼在外面等著?手這麼涼,在外面等了多久了?」
「等了挺長時間的,一直見你沒回來。」江新月其實還是有點兒尷尬的。
兩個人如今的關係挺不清不楚的,照理說不應該見面才是,可偏偏自己還有所求,到時候都不知道怎麼開口。越這麼想,便越覺得男人的手灼熱,讓兩個人相觸的肌膚都有種燙人的感覺。
她不自在地縮了縮手,想要讓兩個人分開。
裴延年反而是抓得更緊了,訓斥著:「別動,捂一會兒,免得到時生了凍瘡。」
緊接著他將燭台放在桌子上,將炭盆找出來點上,壓著她的手腕湊近了炭盆。
通紅的炭火上熱氣緩緩上升,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指的關節的冷意逐漸消散,尋思著裴三今日怎麼變得這麼體貼。
可這個念頭才剛剛過腦子,她大驚失色地捂著自己的裙擺,看向那隻穩穩攥住自己腳腕的手,又是生氣又是害怕,「你要幹什麼?」
裴延年感覺到手上的肌膚凍得同鐵差不多,抬頭時目光坦蕩,解釋道:「你不凍腳嗎?可以脫了鞋放到旁邊暖暖。」
江新月抿唇,想要反駁說兩個人如今沒什麼關係,怎麼能做出這麼親密的舉動。可想想今日是自己找上門來,便氣悶道:「不用了,我同你說些事,說完之後我就走。」
「要說什麼?」
「何海的那根簪子,你找到出處了嗎?」
裴延年沒有立即回答,抬起頭反問了一句,「你想同我說的只有這個嗎?」
炭盆是他們進來後才燃燒的,上面並沒有蓋一層輕灰,赤紅的木炭燃燒捲起熱浪。
裴延年就半蹲在炭盆邊,一隻手垂落隱匿在旁邊,另一隻搭在膝蓋上,抬頭看著她眉眼發沉,嘴角輕輕抿起。
那瞬間,江新月只覺得自己背後發毛。饒是她知道裴三不會真的對自己動手,可還是有幾分怵惕,囁嚅著:「也是想同你說聲抱歉,昨日同你說話的態度不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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