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看著沉著臉不出聲的兒子, 放軟了聲音,「聖上已經賜婚了, 你現在去也不能改變任何的結果。再說了, 初初應當是同意的,裴家才會向聖上請旨。兩個人既然是兩情相悅……」
「怎麼算兩情相悅,被勉強的開始也算?」徐宴禮聲音壓抑,「真要是兩情相悅, 初初會毫不猶豫逃走,會從不提及過裴三, 會在一開始隱瞞自己的身份?」
倘若她高興,徐宴禮認了,可現在讓他如何認了?
盧氏被噎住。
滿月門落下來的影子就落在他的臉上,他深深閉上眼,問出了一個自己從不曾問出的問題,「母親,你可曾有過半分後悔?」
盧氏愣住,怔愣過後反應過來,徐宴禮問的是是否後悔當初假借生病的名義讓他提前回來。倘若當時兩個人攜伴同行,或許就沒有後來發生的種種。
初初也是在她眼前看著長大的孩子,盧氏如何不後悔。在那幾個月裡,她無數次驚醒落淚。可她對外甥女的心疼是一回事,對兒子前途的考慮又是另一回事。
她眼眶頓時紅了,聲音也高了幾度,從牙縫裡擠出話來:「我有什麼好後悔的,我該高興,我送了她一場大造化。」
「母親!」徐宴禮猛然睜開眼,看了一眼母親之後毫不猶豫地朝著外面走去。
盧氏的手抓成了空,眼見到人闊步走到門口快要攔不住了,猛然道:「 你可知,初初已經有身孕了!」
這個消息直直在耳邊炸開,徐宴禮只覺得渾身血液被凝固住,僵硬地轉過頭。
盧氏幾步走上前去,死死攥著兒子的衣袖,「她已經有了身孕,這是那鎮國公年紀輕輕身居高位,卻始終沒有一個後代。你當真覺得,鎮國公府會舍了這個孩子,初初能舍了這個孩子?她現在人生眼見著是一片坦途了,你此刻過去,引起的流言蜚語就是在害她。」
徐宴禮沒出聲。
怎麼會呢,明明大夫把過脈。
盧氏心裡也難受,哭著道:「我不是沒應允過,可初初對你的感情,未必就那麼深。」
「放手吧,你們之間差了一點,就是差了。命理如此,你要怎麼去抗爭?」
「宴禮,她是你的妹妹,她也只能是你的妹妹。」
……
盧氏還說了許多,徐宴禮都已經聽不大清楚,耳邊嗡鳴作響。如瓷玉一般的手捂著發疼的心口,他幾欲喘不過氣來。
烈陽在頭頂上打轉。
暈倒之前,他聽見周圍人的驚呼聲。
徐應禹下朝時聽說了今日發生的事,悶不做聲拐到徐宴禮的院子裡,兩個人簡單地談了談。至於談論的內容,就連盧氏也不知曉,只知道兒子變得比往常更加沉默。
而這個消息很快在京城中流傳開來。
當時參加了賞梅宴的人驚訝一陣之後又覺得古怪地正常,更是有人猜到兩個人怕是之前就有什麼聯繫,不然還真以為能統率三軍的將領真是什麼活菩薩不成。
沒瞧見當時還有個姑娘落水,還是被下人救上來的。
原本受了鎮國公府和熊家的叮囑,還有人在私底下悄悄討論著。這下子所有人全都噤聲,都不敢往外胡咧咧。
聖上說的「金玉良緣」,難不成他們還要去質疑聖上?
這群人不透消息之後,這道聖旨就如同平地驚雷一般在京城中瞬間炸開。而等裴家下聘時一抬抬嫁妝如同流水般送進懷遠侯府時,這樁婚事更是成了最時興的話題。
懷遠侯府倒是想在這時候出出風頭,帶著府上的姑娘參加參加宴會,顯擺一下。
可惜的是沒時間,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婚事上。
他們這樣的人家成親可不是一兩句話就成了,賓客的宴請、府上的裝扮和嫁妝的準備都要幾個月時間。現在皇上將婚期定在下個月,所有人都忙到腳不沾地。
老夫人也不病著了,出面開始幫忙,連幾個姑娘都被分配了事去做。
楊氏一邊又累死累活和范氏準備宴請,一邊心痛地看著公中的銀子嘩嘩地往外面流著。
每劃拉一筆銀子,她的心臟都要抽搐一下。最終有一天沒能繃住,抓起桌上的帳本就砸向進來的江伯聲,「你們到底商量出什麼結果?難不成真要將鎮國公府送來的嫁妝全都給二房的帶走!」
江伯聲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見屋內沒有丫鬟在,才彎下腰將帳本撿起來。他低著頭將帳本上不存在的灰塵擦了擦,含混著說:「這不是也沒有辦法麼。」<="<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