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年看向邵氏,「大嫂, 我此次是秘密回京有要事要辦,所以隱瞞了我回京的事, 就是怕走漏消息,使汾州的事變得棘手。你先幫我把外面的親衛撤走,交代下人今日之事不可走漏消息,麻煩了。」
邵氏想到了裴策洲,心一下子就緊張起來,又看了看老夫人,見人沒什麼動靜之後才朝著外面走。
裴延年看向站在門邊冷著臉的小妻子,「你也出去走兩圈。」
江新月是很氣老夫人對自己的污衊,可看了看場面,也沒有多說什麼,同樣跟著邵氏出去。
屋內很快就只剩下溫氏和裴延年二人。
溫氏坐在剛剛被自己翻過的暖榻,神情都跟著不自在起來。
「就算你是秘密回京,你也能告知我一聲。你要是早告訴我,不就沒有今天的誤會嗎?」
「我就算早告訴你,也會有下一次。只要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您還是會一聲招呼都不打,直接帶著親衛闖進來。不是嗎?」
溫氏扭頭看過去,質問道:「你這是不相信我?」
「那你相信初初了嗎?」裴延年毫不避諱地同她對視。
他心裡納著火氣,聲音都加重了幾分。
「您可曾想過,就算清風院裡藏了人,這麼大張旗鼓進來搜查,讓她的臉面放在哪裡,讓日後府中眾人如何看待她?若是我今日不在場,她又會惹上多少的流言蜚語?更何況,你明明清楚她還懷著身孕,京城疫病肆行,她怎麼可能會在府中藏人。」
「那你覺得我此番,就是故意來下江氏的臉面?」
「如果是大嫂,又或者是二嫂,你會直接來問嗎?」
溫氏猛得將桌子一拍,站到裴延年的面前,所有的火氣都到達了頂點,「你大嫂和二嫂都對自己的郎君一心一意,她一心一意嗎?我只不過要求她好好對你,我有錯嗎?」
她心肝都在發疼,雙手對內指著自己:「還是說你一開始就記恨我,記恨我送你進宮,記恨我逼著你學武,記恨我這些年對你的不管不問。所以我不論做什麼,在你眼裡全都是錯的。」
「我沒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溫氏嗓子像是用砂紙打磨過,眼裡氤氳著水汽,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你成親也不告訴我,有了孩子也不告訴我,現在就連回到京城,也不想叫我知道。現在我同江氏發生爭執,還沒有說什麼,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護著她。
「她到底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最後一句,老夫人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吼出來。
「只要我一日是鎮國公,她便一日是鎮國公夫人。您見過哪家的後院,能帶兵闖入主母的房中?您希望我現在怎麼做,去說江氏的不是?可江氏又有哪一點做錯了?是不是日後她院子中有一點兒風吹草動,所有人都能用這個藉口進來搜查?」
裴延年看向老夫人,陽光下他的瞳仁泛著一層淺棕色,充斥著某種不知名的情緒,平靜地問道:
「您到底是覺得怎麼對江氏都不重要,還是覺得……怎麼對我都不重要?」
這句話如同一支利箭,正正好射中溫氏的心臟。她看向自己的兒子,卻發現透進來的陽光過於盛烈,居然恍得她都有些睜不開眼,只能看見一層光暈。
那瞬間,她就如同習慣生活在黑夜中的昆蟲一般,在陽光下喪失了所有的力氣,甚至沒有辦法去辯駁。她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回去,回去。在這個念頭的驅使之下,她佝僂著身體一步步朝著外面,挪動著步子。
江新月雖然在和徐氏說話,可也一直在注意外面的動靜,看到老夫人失魂落魄地走出來時,她都被嚇了一跳。
真的吵得這麼凶?
「你可千萬要注意,老夫人和延年鬧成什麼樣子都是他們母子之間的事,你可千萬不能在延年面前說老夫人的不是。」
「我又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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