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下次我生成嗎?」裴延年都不知道自己說些什麼,什麼要求都答應下來。
旁邊的人想笑又不好笑出來。
而完全笑不出來的只有徐淑敏一個人。
她站在不算靠前的位置,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緊緊地握住另一個人的手,那種全身心的親昵和信任是絲毫做不得假。她連上前加油鼓勁的位置都沒有,更不用屋內下人和產婆都已經調教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旁人插把手都覺得是多餘。
可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作為長輩,她該是安排好一切成為女兒靠山的人。
怎麼一切都變了呢。
聽著小姑娘隱忍的哭喊聲,她的心口泛起細密的疼,連腦袋都疼。
終於在旭日冉冉升起時,清脆的啼哭聲在屋內響起。
江新月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見馬嬤嬤立馬坐到身邊來,聲音大到震耳朵。
「夫人,這時候可千萬別鬆氣,還有一個呢。」
聽了這話,江新月恨不得直接昏死過去。可死也死不了,在腹部又一陣墜痛時,她眼前一黑最後徹底昏過去。
——
江新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入眼一片漆黑,就連院子裡都沒有點燈,極致的黑暗當中,整個世界都非常安靜,除了蟲鳥偶爾的鳴聲,就聽不見其他的雜音。
這種安靜讓她都開始恍惚,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躺在床上。
可身體傳來的陣陣疼痛,又將她的神思拉回來,生產前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而就在這時候,感覺到自己的手上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嚇得她渾身一個哆嗦,開口問:「誰?」
開口的聲音嘶啞難聽,喉嚨開始煙燻火燎地疼。
窸窸窣窣的動靜之後,床頭的燈盞亮了起來,她才看見一直坐在床邊腳踏木上的男人。
裴延年穿得仍舊是昨夜的那一身衣服,經過一整日衣服發皺,胸前還有斑斑點點的污漬,整個人滄桑地像是在清水鎮殺了十天的野豬。
微弱的燭光照亮了周圍一小片地方,偌大的空間就成了方寸之地,好像在一瞬間就回到了清水鎮的小院,回到了她才被裴延年救回去的時候。
那時候的裴延年冷冰冰的,周遭壓著一股蠻橫的匪氣,對於她這個撿回來的病患也沒多少耐心,給藥給糧食,只要餓不死就行。
可此刻的男人彎著腰,原本凌厲的眸子裡全都是紅血色,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喝水,等喝完之後再用帕子擦去水珠。全程動作流暢,一點都看不出當初給她餵粥都像是要舉著碗將她砸死的模樣。
江新月潤了潤嗓子,覺得舒服之後才開口問:「我睡了多久?」
「一整日了,要是再不醒,就要找陳大夫看看。」
「怎麼不見其他人,只有你一個人在?還有孩子呢?」
裴延年回答道:「孩子挺好的,奶嬤嬤在照顧,岳母不放心就幫忙過去照看。原本都在院子裡,人太多進進出出挺吵的,我就讓他們搬到隔壁的院子裡。等過幾日,你身體硬實一點之後,再讓他們搬回來,你就不用擔心。」
「已經給家里都送過信了,他們都讓人送了東西過來,但是太晚了要等明日再過來看你。」
「陳大夫說,你這要修養很長一段時間,最好是坐雙月子。」
裴延年並不是一個話多的人,此刻卻絮絮叨叨念著。其實經歷了大起大落的一天,他自己的腦子也混沌著,腦海中總是出現小妻子幾近沒有呼吸地暈倒在產床上。
她的身下是大片大片鮮紅的血,中間夾雜著羊水的腥躁味,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泛著不正常的白色。
眾人歡慶祝賀聲中,他從心底生出恐慌來,就好像那個嬌嬌軟軟貼在他身邊的小妻子成了一隻美麗的風箏,僅靠著一根細弱遊絲的線勉強將她留在身邊。
他其實都不大記得怎麼安排後續的事,麻木地等著屋內變得清淨之後,坐到她的身邊,握著她的手感受著細弱的脈搏才終於有了點踏實的感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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