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當時年紀小,身上的氣度可是不俗。當即就讓人將這一家子都發賣出去,並且發話,只要讓他聽見這府里有一星半點與您身世有關的傳聞,不拘是誰傳出來的閒話,一併都趕出去。」
「馬家的例子在前面,就是再嘴碎的婆子也管了住自己的嘴,沒有一個人提起。時間一長,大家更不會無緣無故地提起。」
項淑敏問:「我哥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世?」
「應當是知道的。」
畢竟當年的事鬧得不小,下人見識了雷霆手段,也逐漸開始敬畏這位年少成名的大公子。
不過老嬤嬤討好地恭維著:「是不是同胞兄妹又有什麼關係,這些年府上誰人不知,大公子是最為關照四姑娘的。無論得了什麼新鮮東西,總是要留一份給您送過去,其他的公子姑娘可從來沒讓大公子這麼惦記。」
「今日也是您特意問起,老奴壯了個膽子,才敢將這些舊事都說出來。您也體諒些,莫要說消息是從我這裡傳出來的。」
後面老嬤嬤又說了許多賠小心地話,項淑敏都沒太能聽得進去,拿出準備好的銀子將人打發走之後,一個人靜靜地在花園裡坐了很長時間。
她原本就是敏感多思的人,就忍不住去多想。她原本的父母是什麼樣子的,為什麼會將她送到項家?這些年她肆無忌憚地享受著雙親與兄長對自己的關愛,是不是在旁人眼裡,她就是一個鳩占鵲巢的贗品?
所擁有的一切都成了鏡中花水中月,真真假假叫她分不出一點真偽。
「四姑娘,你怎麼在這裡?」
墨棋路過花園,原先還以為自己認錯了人,便提著手中的食盒走近來看看。
等見到姑娘凍得發青的臉頰時,他關切地說:「現在天氣還沒有完全暖起來,石凳上涼,您可注意著別呆久了,免得和大公子一樣染上風寒,反反覆覆不見好。」
「哥哥病了,多長時間了,可請了大夫?」
「兩日前?就是您去找他的那天,反當天晚上就高熱不退。已經請府里的大夫看過了,也開了藥方子,不過吃了幾貼藥這兩天都不大見好。大公子說現在府里事情多,就沒讓聲張。」
墨棋舉起手中的食盒示意,心裡覺得奇怪。
大公子說自己不在府上時,四姑娘每日都惦記,最多一日來五六趟的也有。怎麼見到人,反而不關心起來,就連生病也能夠忽略過去?
不過他想到這兩日大公子難以琢磨的脾氣,又想到這兩位主子向來關係親密,就極力邀請。
「姑娘要不要過去看看,說不準大公子見到您來之後,病就好了大半。」
項淑敏是不相信過去探望病就會好了大半這種話,可是她還是會擔心。風寒這種病五分靠藥,五分靠養,嚴重到拖垮身體的比比皆是。
那一場場的夢境叫她抬不起頭,也叫她不知道如何面對自己的兄長。
可再多的千迴百轉,在聽到哥哥生病之後還是動搖了。
幾乎都不需要墨棋怎麼去勸說,她就跟著一起去哥哥的院子。
墨棋自覺自己做了一件大事,進門之後將食盒放在桌子上,說話的聲音比之前更要有底氣。
「公子,您瞧瞧,是誰來看您。」
陽光里,塵埃浮動。兩人遙遙對視,竟也有一眼萬年的架勢。
這是兩個人在那天下午之後的第一次見面。
那些隱晦的、以兄妹名義的遮擋,被無情地撕扯下來,留在兩個人中間的便是亟待去解決的情感糾纏。
項淑敏仍舊清晰地記得,男人在失控時咬上她的肩膀,殷紅的鳳眼盯著她,清醒又墮落著問:「所以知道這一切,還想要留下來嗎?留在我的身邊。」
可哪怕不是親兄妹,在旁人的眼裡,他們也用兄妹的名義生活了這麼多年,依舊是違反綱常,違背倫理。
他原本就該是高懸在天空的皎月,在眾人的稱讚聲中,走向平步青雲之路。怎麼能因為這樣的感情,讓自己有名聲上的污點,成為他被攻訐的證據?
她站在側廳的珠簾旁,看向依靠在床邊的男人。
因為還在病中休養,他就只穿著雪白的寢衣,原本清俊淡漠的臉在風寒的折磨下,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如同聖潔墮落,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墨棋見氣氛尷尬,利索地將藥碗端出來之後放在床邊的矮几上。
「書鋪那邊的店家說,今日會送過來一批稿紙,小的先去前面看看,防止數量上出現了紕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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