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懷璋小聲抽泣:「今晚是陳女士要求我和林盈如跳舞……我沒有辦法總是拒絕陳女士,她不僅僅是我的母親,也是我的經紀人,她為人強勢,在很多事上她都有自己的考量。我和她的想法總是不同,但也不是每件事都能拗過她,所以在大事上我會死守原則,但是小事上我儘量不與她起爭執。」
簡漁沉默不答。
郎懷璋聽著那頭的沉默,心慌不已,感覺是窒息的湖水快淹到了脖頸處,因此忙說:「婚姻之事,當然是大事,你放心,我絕不會妥協,我只會娶你。」
簡漁:「聽起來確實很動聽,但陳女士如此強勢,你又該如何做到?」
郎懷璋這個時候的情緒已經慢慢穩定了下來,他的聲音恢復了清朗,那種冷靜的能掌控一切的自信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輕笑了聲:「我小的時候,當然拿她沒辦法,所以才會被她把控住事業,等成年了,再想跟她切割不是那麼簡單。但這些年我也不是沒有籌謀,這也是為什麼我會在一些事上儘量不與她起衝突,只有麻痹了她,才能儘可能多地拿回我的東西。」
他頓了頓,聲音又放柔了許多,甚至帶上了幾分哀求:「簡漁,你再信我一回,我一定可以在一年內把家事處理乾淨,然後我們就結婚,好嗎?」
簡漁沒有馬上回答,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是她第一次知道郎懷璋的家裡事,果然利益錯綜複雜,還帶著獨有的狗血。
簡漁自詡只是普通人,並不覺得自己有能力應付,可是才不久郎懷璋在她的耳畔低聲哀求她,這又不能不讓她心軟。
那瞬間,她想起了很多。
想起她大學時和室友夜話,室友問她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那個時候簡漁還沒有從李稷的陰影里走出來,時不時走路時,她還覺得腳踝上掛著銀魚鏈條,發出叮鈴鈴的細響。
於是她在短暫的走神後說:「喜歡……不那麼喜歡我,不那麼黏我的男生。」
舍友驚訝:「你射手座啊?學校對街的美院正好有朵高嶺之花,你想不想摘?」
簡漁起初只是被哄鬧的室友推過去看一眼傳說中的高嶺之花,她並沒有想過自己真的要和郎懷璋在一起。
但郎懷璋清冷儒雅的氣質,與李稷確實判若兩人,簡漁出神地望著他,心想,跟他在一起,或許,真的可以幫她走出那個名為李稷的噩夢。
然後,她開始漫不經心地追起了郎懷璋,儘管現在學院裡還流傳著她追人的故事,大家也都開玩笑說原來烈男也怕女纏。
但只有簡漁知道事實不是如此,她追郎懷璋,只是在定時地完成打卡任務,後來可能也加入了點可笑的勝負欲,反正一直等她稀里糊塗把郎懷璋追到手了,她也沒有真的喜歡他。
反而是她,在郎懷璋身上汲取了很多力量,尤其是每個被噩夢驚醒的夜晚,如果能聽著他的呼吸,感受到他的體溫,簡漁就能很快又入睡,而不必整夜輾轉反側,總是一驚一乍地去撫摸踝骨還有身體,確信身上乾乾淨淨,沒有李稷留下的霸道痕跡。
若說有隱瞞,她又何嘗沒有對不起郎懷璋的地方。
簡漁想著想著,就開了口:「好……」
她的手機在瞬間被奪走,通話被粗暴地切斷,簡漁惱怒地看向多管閒事的李稷:「你幹什麼?」
李稷冷著臉看她,目光簡直要殺人:「別告訴我,你準備原諒他了。」
簡漁大聲說:「關你什麼事?」
李稷緊了緊齒關:「你就這麼喜歡他?連自尊都不要了,簡漁,你賤不賤?」
第9章
C9 真是難以想像,有朝一日,她竟然……
看著簡漁在瞬間瞪大的眼和變白的臉色,李稷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但他只是咬緊牙關,裝作沒有看到簡漁搖搖欲墜的淚水。
明明他只是在惱簡漁當初可以那般狠心地與他分手,如今卻對觸犯了原則性錯誤的郎懷璋百般退讓。
為什麼?
她就這樣喜歡郎懷璋,喜歡到可以讓他的姑娘受盡委屈?
李稷不明白。
他寧可簡漁因為這句話,這個字,更加恨他,他也要將她罵醒。
簡漁看了李稷好會兒,當淚水真的要從眼角處墜落,方才抬手用虎口抵著眼眶,向上一抹,把淚痕抹得無影無蹤。
她方才昂揚起下巴,像只永遠不會屈死的天鵝,用最倔強的目光看著他:「我再說一次,我不會與郎懷璋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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