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格起身過去給他看這香囊:「這個好漂亮。」
這香囊鈑金成型,通體鏤空,上下兩個半球紋飾對稱鎏金,分別飾有五朵鎏金雙蛾紋團花,鏤空處為闊葉紋,口沿飾一周鎏金二方連續的蔓草紋,十分精緻華美,張格一見就很喜歡:「可惜當時在西市沒有買香丸和香膏,只能先當個掛件掛一掛了。」
「上官那裡應該還有些香丸,回頭找他要一些。」君衡一邊隨口應著,一邊垂眸打量她。
驛站上等客房已經燃起了炭盆,屋裡暖意融融。
她寬了外袍,上身花纈淺綠色襖子外,罩著一件彩繪朱雀鴛鴦紋白綾背子,下身繫著一條寶花纈紋淺絳六幅裙。
敷金繪彩的青絹帔子在頸間松松繞過一圈,隨意垂落在臂彎處,胸前大片雪色肌膚掩在其後,若隱若現。
素淨淡雅,卻難掩清麗;蘭香幽微,又更添嫵媚。
君衡見她始終神態自若,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眸色不禁深了幾分,突然道:「你不生氣了嗎?」
張格心裡一緊,把玩香囊的手也不覺一滯。
「……」
屋裡靜了下來。君衡雙眼緊緊盯著她凝住不動的髮髻,想她究竟會說些什麼來掩飾,然而張格沉默一瞬後,卻倏地抬頭道:「我生氣有用嗎?」
語氣冷淡,眼中甚至帶著三分尖銳,與方才那個笑語晏晏的女孩簡直判若兩人,這反應全不在君衡意料之中,君衡不由一愣。
虛假的和睦像一戳就破的泡影,突然降臨的沉默卻如楚河漢界,橫亘在兩人中間,明明近在咫尺,卻又好像遠隔天塹。
張格見君衡語塞,心頭一堵,繼而譏諷一哂,也不知是在譏君衡多此一問,還是諷自己多此一問,自找沒趣。
其實都是些無解的事,何必呢?
張格不願再說這些影響心情,轉了話題道:「阿晴送來這許多東西,布匹衣裳,首飾梳篦什麼的倒還好說,只瓶瓶罐罐的卻不太好捎帶,咱們的行李箱籠已經很多了,往後還有這麼遠的路要走,你看怎麼辦是好?要不要將不好捎帶的換成金銀?」
張格說完便要繼續去清點箱籠,不想她剛轉身,小臂卻被人一把攥住了!張格下意識一掙:「幹什麼?」
君衡沒說話,右手一用力,輕而易舉便將她扯回身前,俯下身盯著她打量。琥珀色眼眸一改從前的收斂,多了幾分玩味。
張格先是被君衡強硬的動作一驚,繼而被他放肆的眼神看得一惱,她再次用力一甩胳膊——紋絲不動,瞬間氣道:「放手!」
君衡不放。張格也不說話了,只咬著牙死命往後拽自己胳膊,她就不信拽不回來!
君衡見她一雙眼睛恨恨的,說狠,眼底偏偏還泛著紅,說軟,又絲毫不肯示弱。活像一隻炸了刺的刺蝟,硬挺著要和人同歸於盡。
「呵。」君衡突然笑了,手腕又一用力。
「唔!」
張格被迫跌進君衡懷裡,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頸間突然埋進個人來!低沉的笑聲伴著溫熱的吐息吹在頸側,從骨頭縫兒里泛出酥麻,癢得人心煩,笑得也讓人心煩!
再想起這些日子的樁樁件件,張格心裡越發來氣,刺也炸得越發厲害,在君衡懷裡左右掙紮起來:「笑什麼!別碰我!」虛偽!
「嘶!」
君衡一個沒防備,腳趾被狠狠踩了一腳,疼得一激靈。但他的手仍然死死禁錮著張格,細軟的腰肢摟在臂間手感極好,君衡一手忍不住捏了兩把,另一隻手順手撥弄了一下眼前晃晃悠悠的珍珠耳墜,笑道:「這麼凶?」
「你滾蛋!」可惡!
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女孩兒面紅耳赤,嘴裡亂七八糟地罵,腳下亂七八糟地踩。奈何實力差距太大,掙扎了半天,直到氣力使盡了也沒能掙脫半分,最後只能氣喘吁吁被人鎖進懷裡,動彈不得。
「……」
空蕩的內室再次陷入沉默,不過這次卻變了味道。
貼在腰後的手掌炙熱如火,慢慢蔓延至全身的熱度讓張格漸漸不自在起來,正要再掙扎出去,頭頂卻突然響起君衡溫和的聲音:「公主府的事,只是個意外。」
張格停下動作。
君衡抬手撥了一下她步搖上安靜的流蘇,神色平靜道:「長公主心有謀算,自然句句意有所指,不管她與你說了什麼,話中如何貶低你,你都不必放在心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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