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張格甚至會想,要是她那天在船上沒有聽見他和上官季仙說話就好了。什麼都不知道,自然也不會有這麼多糾結。
她大可以心安理得享受他的好,為自己得遇良人而高興,為能在陌生世界有一方依靠而安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時上了天堂,一時又跌入地獄,不得安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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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沒有告訴王爺康王的事?」盧春驚訝,不過想了一瞬立刻便明白了:「你是怕?」
張格點頭:「我不太確定他會怎麼想。」
一來,受害者有罪論是這世上最荒唐最可笑的事,可偏偏它就是存在,而且是這世上最不可控的東西。
雖然君衡看起來不像是會把罪過推到女子身上的那種人,但張格哪裡敢賭呢?萬一他有一分,不,一毫這樣的想法,對她來說都無異於滅頂之災。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這個後果。
二來,康王是未遂。可這件事除了她和盧春,就只有康王知道。
張格遲疑道:「如果他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去找康王對質,但康王是個瘋子,誰也不能保證他會說什麼。」
如果按正常人推斷,這種罪名當然是能推則推,正常人根本不會到處宣揚。可康王……萬一他和君衡編造一些莫須有的事,甚至將未遂說成已遂,她到時要怎麼澄清呢?澄清了別人就信嗎?
萬一……君衡不信她——他本來就不信她,反而信了康王的說辭,以為康王真的成了事,她又能怎麼證明自己呢?再換句話說,憑什麼要她一個受害者去證明自己沒有受害呢!
盧春聽完也不禁點頭:「是,這種事一向都是最難辯駁的,尤其是女人,就算沒什麼,傳到最後也變成有什麼了。」
而且男人是這世上最賤的東西,自己可以三妻四妾勾三搭四,自己的女人卻一定要三貞九烈,清白如紙。尤其那幽王還是個王爺,是這世上最不缺女人的那一類男人。萬一王妃因此失了寵愛,豈不成了賠了夫人又折兵?憑什麼呀!
盧春皺眉道:「可就這麼放過了康王,又實在不解恨!」自古士為知己者死,又道主辱臣死,先前只是與張格萍水相逢時,盧春感觸還不大,這一朝改換了陣營,心裡對那康王便也千百個不順眼起來,恨不能立時將這仇報了。
張格心裡只有更恨的,此時卻也只能暫且忍下:「來日方長,此時報復對我們來說弊大於利,得不償失。而且康王到底是皇子,單憑你我實在難以相抗。」
康王的身份註定了他不是路上隨手可殺的小怪,而是自帶bug的boss,就她們這點血藍,可能連康王的防禦都破不了。
而且康王又不傻,君衡還好端端活著,身邊又有玄甲軍,他犯下這等事,張格還成功逃脫了,他此時不跑,難道還在原地等君衡找上門報復嗎?就算她們有能力報復,估計康王也早就跑沒影了。
這樣一想,張格心中又不免生出許多憤懣,她吐出一口氣:「算了先不說他了,好在我們最重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王爺答應讓你做王府的司閨,蘭姨和你舅舅,王爺也會一併向盧刺史要過來,這才是咱們該關心的大事,沒必要為個垃圾壞了咱們的好心情。」
是啊,這真是天大的喜事!
「司閨、司閨,」謝佩蘭將這名字在嘴裡反反覆覆咀嚼兩遍,眼裡漸漸迸發出驚人的光彩:「這名字可真好聽!」
正六品上宮籍的女官啊!
謝佩蘭忍不住牽過盧春的手,一遍一遍摸索她的鬢髮:「我兒要做女官了,終於不再是奴婢了!這下再沒人能拿捏你,也沒人能送你做妾了!」
這話說完,一向剛強硬氣的女人竟落下淚來,看得屋裡其他人都心酸不已。
盧春眼角也不覺沁出淚來,擁著謝佩蘭笑道:「是呢,不光你閨女再不用做人奴婢,蘭姨你和舅舅以後也不用再做人奴婢了。王妃說了,讓你做王府的司饌,和司閨一樣,也是正六品上宮籍的女官呢!」
謝佩蘭讓她這話嚇了一跳,下意識擺手:「我不行我不行!我、我從小就給人做奴婢做慣了,一輩子都只會做奴婢,怎麼會當官呢?我可做不來!」
這當奴婢當好當賴的反正都是幹活,干壞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當官可不行,這當壞了可不是小事!
謝佩蘭緩過神兒來了,趕緊對一旁的張格正色道:「王妃大恩,我們全家都感激不盡的。可是我雖不認得幾個字,但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我就是在灶上打雜的廚娘,靠著東家舍塊肉,西家給口湯養活著這一家子,二十年也沒什麼長進,哪裡能做那個司、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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