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辛掌門因為她此言,而面色沉落下來,鄭品蓉已是迅速地說了下去:「弟子願代溫師姐,跟隨那位聶前輩離開。弟子雖然沒有溫師姐的天賦,小比之時,也是薄有成績,曾被玄極門的道友,私下裡招攬過的。」
「若是犧牲弟子,可以既保全本門與上宗的關係,又能留住溫師姐在門中,弟子也是心甘情願的。」
隨著鄭品蓉的話語,周圍之人的面色,已是紛紛地聳動起來。
便是掌門辛永良,亦是微微一怔之後,長嘆了一聲,道:「好孩子。」
「不過,我說本門,絕不會做出出賣弟子之事,並不只是因為溫師侄。」
辛永良神色平靜,口吻卻是極為冷肅,毫無轉移地道:「本門的每一個弟子,我都不會如此的放棄,鄭師侄,你也是俞師兄寄予厚望的愛徒,切記不必再提此事了。」
鄭品蓉頓了頓,方才應道:「是。」
溫雪意立在一旁,雖然心中有種難言的違和之感,依舊同樣為著鄭品蓉的言語,生出了動搖和感喟之意。
或許人的秉性,也並非一成不變,從前那一世的鄭品蓉,和如今這一世,經歷不同,其性格人品,或許也同樣有了變化。
太清殿前,乃是一座石林禁制,不能輕易御空離去,大陣之中山石嶙峋,曲徑通幽,只能沿著一定的規律行走其中。
溫雪意抬眸間,便見到一抹紅袍身影,在前方不遠處隱現。
今次殿中的弟子,只有鄭品蓉一人穿著紅衣。
腳下微微一轉,溫雪意神識放開,已是接近了前方的人影,正要開口之時,耳中卻忽然傳來一聲抱怨:「不是說我這般一說,掌門十有八/九,便是要對我感恩戴德的嗎?怎麼會突然這般的強硬,如今他說了,這件事再不必提,以後恐怕再無……誰!」
紅袍的女修飛快地轉回身來,石林之間,風吹木葉,卻是不見絲毫的人影,仿佛方才那一聲悠悠薄嘆,只是她的錯覺了。
鄭品蓉站在原地,神識放開,卻是在這陣法之中,處處受阻,並不能延伸出多少的距離,籠罩範圍之內,更是沒有一絲響動。
她面色變幻片刻,再三探查過後,確定並沒有什麼蛛絲馬跡,也只能當做是一時幻聽。
只是握在手中的玉簡,卻也是不敢再度拿出來,只籠在袖裡收好了,沿著甬道快速地離開了這裡。
又過了片刻,山風吹拂之中,才有一道若有若無的灰色影子,漸漸顯露出了身形。
溫雪意眉眼冰冷,向著鄭品蓉背影離開的方向,靜靜地望了片刻,便是迴轉身,向著太清殿中走了回去。
仍舊獨自坐在原處的辛永良,聽了她的匯報,沉默了片刻,輕輕地嘆了口氣。
第69章
「如今門中,正是多事之秋。」
辛掌門輕輕地嘆了口氣,道:「你與鍾師侄下山之後,應是不知,這位鄭師侄,乃是在小比前夕,正式突破到了築基期,年紀輕輕便修煉有成,在門中也是風頭頗盛。」
「小小年紀,便有此成就,有些人心懷叵測,有意引誘於她,也不足為奇。」
「那個給她出謀劃策之人,的確是頗為可恨。」
溫雪意默然未語。
辛掌門看著她,溫聲道:「放心吧,有我們這些老骨頭在,總要盡其所能,護著你們的。」
溫雪意怔了怔,知道辛掌門是誤解了她的沉默,心中卻是湧起一陣暖流,道:「掌門師叔拳拳愛護之心,弟子自是不曾有絲毫懷疑的。」
辭別辛掌門之後,她思量之下,足下遁光卻是一轉,從地火峰畔一掠而過,投入了重重山林之中。
幽靜的小樓,在四面林風之中寧然矗立。風濤低掠,吹過「奉道執法」的門匾,簌簌清響透過窗欞,便在寂靜堂屋之中,投下一縷輕柔回音。
屋外迴廊之中,卻有一陣紛沓足音,由遠及近地響起,伴隨著笑談人聲:「溫師姐今日怎會得空來此?」
隨後,便是少女含/著笑意的清冽語聲:「有些事務,要請鍾、余兩位師兄幫忙。」
那執法隊的弟子,似乎是略有些失望之色,仍舊笑嘻嘻地道:「好,師姐無事的時候,也要常來才是。」
「對對對。」
「不過今天,鍾師兄似乎誰也不見的,倒是余師兄在甲戌間辦公,師姐找余師兄的話,我們陪你去吧。」
一旁也有著同僚應聲,笑語聲在人耳畔,迴旋不去。
堂屋之中,黑衣的劍修淡淡睜開眼,屈指遙遙一點,緊閉的門扉,便是忽地自行打開了。
從廊前路過的一行人,也跟著嚇了一跳,紛紛轉頭望過來,才如夢初醒地道:「鍾師兄,原來您在這裡。」
鍾斯年靜靜地點了點頭,抬眸望向人群擁簇之中的少女,開口時聲音微啞,道:「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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