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孔道之初,兩側都是黑漆漆的,漸向內去,就感到一絲絲的乳白色光芒,從洞/穴深處和石壁上滲透而出,朦朧的光芒,絲絲縷縷地拂落在靈舟之上。
溫吟猛然一拍法舟的中樞台,一道湛藍色的光幕,從飛舟表面騰空而起,將舟身牢牢地包裹了進去。
「滋滋滋滋滋……」
就在湛藍色的光幕,承接到第一縷那柔軟如絮的白光之時,便陡然間發出腐蝕、灼燒的聲音,湛藍光幕之中,無數的銘文閃爍明滅,前仆後繼地聚集在白光周圍,化為一股股的黑煙。
一旁有人倒抽了一口涼氣,道:「這白光究竟是什麼東西,這般的恐怖。」
「難怪這密道之中,沒有任何的魚獸往來……」
借著法舟的藍色光罩,能夠看到在地面之上,沉著一層層扭曲變形的骨骼,有魚骨,也有其他形狀怪異,顯然屬於某些水生妖獸的骨頭。
同樣也混雜著為數不多的人骨……
看來前輩修士,也未必沒有人來到過這裡,只是不幸,沒能活著出去,自然也沒有發現這其中的秘密。
法舟開啟了光罩之後,消耗明顯變得更大,但速度卻是絲毫沒有放緩,飛快地向前疾掠,片刻之後就趕到了密道的盡頭。
密道的盡頭處,是一座頗為恢弘的水下洞窟,眾人所乘坐的飛舟,便是從洞窟壁上,一處黑洞/洞的口子裡掠出的。
進入這洞窟之後,就再也不見那腐蝕性的恐怖白芒,飛舟在半空之中,懸停下來,溫吟撤去了禁制,眾人各自掐起法訣,騰空而起。
溫雪意混在人群之中,四下打量著這座洞窟。
這洞窟的中央偏後處,立著一尊石雕的寶蓮花像,蓮花重疊的花瓣之間,一層層的黑色光幕沖天而起,看去宛如一道通天徹地的黑色光柱,在半空之中,不斷有詭秘的符文向外飄灑而出,又星星點點地湮滅在空氣里。
這尊石蓮花,無疑便是這洞府之內,最為醒目之物了,更為重要的是,眾人立身在半空之中,透過那層疊的黑色光幕,便是能夠看到,在石蓮花的蓮座之上,一道冰藍色的漩渦,影影綽綽片刻不停地旋轉著,一股玄妙的空間之力,從其中流/溢而出。
在場之人,都不止一次進入過種種的秘境秘府,對於這種空間之力,自然是毫不陌生。
「看來這裡,就是那秘境的入口了!」昇陽堡的元嬰修士何金龍,瓮聲瓮氣地道:「辜道友,韋道友,你們精通陣法禁制,就來看看,我們要如何打破這禁制封鎖,進入其中吧。」
吹雪樓的兩名元嬰之中,元嬰三重的韋江修為更高,但地位卻是不如只有一重境的師妹辜芷蘭,亦是因為在機關銘文上的造詣,高下有分的緣故。
此刻便是辜芷蘭主動上前,抖手取出一枚符文玉簡,道:「小女子仍需再行查看一番,煩請諸位道友,替小女子護法則個。」
她盤膝在石蓮花的前方坐了下來。
一眾修士,有幾人留在她的左近,護持提防著可能出現的危險,另外一些人,則是四下里散了開來,試圖在石窟之內,尋找一些其他有用的線索。
溫雪意也打量著周遭的石壁。
石壁看上去不像是被精細雕琢過,石塊凹凸的線條粗礪放曠,她雙眸之中靈光微閃,仔細地掃視過去,那些線條,就在石壁悄然扭動起來。
腦中微微一痛,猶如被無形細針,輕輕扎了一下一般。
她揉了揉太陽穴。
一縷蒙著淡淡緋紅色澤的記憶,不知從何處而來,泛上她的心頭。
冷峻而陌生的男子,漆黑的眼眸化為鮮血的紅色,周身涌/出獵獵燃燒的黑色火焰,挺拔的身軀猶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烈火燒過他的鬢髮和眉眼,他轟然單膝跪下/身去,手臂牢牢地撐在地上,支撐著不肯倒下的軀體。
他眼中流血如漩渦,深痕之中,倒映著天際疾掠而去的長虹。
一隻潔白如玉的修長手掌,猶如翩落的蝴蝶,靜靜覆在了他的頭頂。
而後,他白/皙的皮膚表面,沿著關節寸寸崩裂開來,肩膀、手肘、脊珠……猶如熔岩噴發的地面,沒有鮮血的流/溢,只有不熄不滅的地心熔火,在其中汩/汩燃燒。
沖天而起的漆黑火光吞噬了他。
那隻手掌輕/盈地收起,在半空之中化為虛無,渺渺天地之間,手掌的主人竟是絲毫不見形影,只留下一聲淡淡嘆息。
不知道過了多少寂靜的光陰,滴落在地面的烈火熔岩,都冷卻成了冰冷的石灰顏色,卻猶如一瓣巨大的花瓣,向著中間包攏而起,一層一層的石岩花瓣,將那浩蕩黑光都壓了下來,最終,化為一尊合攏的菡萏,寂寂地矗立在了……
溫雪意頭痛欲裂,扶著石壁勉強站穩了身形。
涌/入腦海的記憶陌生而略顯熟悉。
這是她在晉升元嬰之時的「心魔劫」,渡劫成功之後,這段記憶不知為何,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重來這一世,她的心魔劫也是與前世、與旁人不同,總是被迫投身天魔界中,化身為另一個人,遇到的事也是千奇百怪,難以找到其中的規律。
她苦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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