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彥原已用過,但還是點了點頭。
這頓午膳,就在寢殿用的。隔著一座屏風,長生躺在裡頭,夫妻二人在外頭用膳。
“皎皎。”蘇彥給她盛湯布菜,看著又失神望向內寢的人,輕聲喚她。
江見月轉過頭來,就著他的手將一盞湯用完,“他為何不餓,也不醒?他什麼時候能跑出來和我說他餓了,要我餵他吃飯?”
她的眼睛又紅又澀。
眼淚卻在蘇彥的眼中聚起,“用膳吧。”
她聽話張嘴。
膳畢,她送他至殿門口,突然開口道,“你是不是許久沒有回蘇府了?你回去看看吧!”
蘇彥笑了笑,頷首,“我很快便回來。”
已近初冬,朔風冷烈,空氣中都浸著寒意。
但這日陽光很好,江見月在門邊給蘇彥穿披風,胸前的飄帶被她系成一個漂亮又服帖的蝴蝶結。
她掂足親他額頭,眼裡還有一點光,嘴角噙著一抹笑,“早點回來。”
誰能想,這原是他們後來長達數年裡,最後的溫存。
蘇彥確實回來得很快,前後不到兩個時辰。
楚王府中,交接完軍務。
蘇彥開門見山問話。
章繼長嘆一聲,“蘇相好靈通的耳目。”
蘇彥道,“邊將無召而離職返京,乃死罪。”
章繼不置可否,“他們確實私自歸來,但是索性不曾帶兵,蘇相大可命人沿途查尋。至於他們擅自離守,且看是憂心儲君的份上,如今朝中亦紛亂不休,有勞蘇彥暫且壓下,不要報以陛下。”
話畢,六人從後堂轉出,齊齊向蘇彥請饒。
蘇彥起身,負手道,“是否帶兵而來,本相是一定會查的,三日內無有兵甲蹤跡,爾等原路返回。本相且當這事從未發生過。否則,便只能移交廷尉府,以軍法處置了。”
諸人謝過,蘇彥拂袖離開。
章繼送走他,回來劈頭繼續罵,“這會見識到了,人家祖上多少代盤踞在這長安內外,多少雙眼睛盯著。若非昨日連夜讓爾等暗伏在沿途的兵甲悄聲返回,這會你們就該去見先帝了。兄長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犯什麼渾!”
“楚王殿下,我家殿下完全是好意,太子殿下在前郢之地中毒一事,都傳遍軍中了。莫說吾等,便是那些伙夫、醫官等微末小卒,都為陛下叫屈,都道要回來給陛下增威。莫以為我雍涼一派無人!”
“荒謬!”章繼道,“這會也就是被蘇相知道了,爾等要是被旁的世家高官或是蘇家軍知曉,定參你們一個死罪。這裡是長安,長安,整個大魏權力的最中心,人心複雜險惡尤勝戰場!”
“你們……”章繼深吸了口氣,“安分再我府中待著,三日後滾回各邊地,回去同阿兄們說,以後在這般無召歸來,休怪我大義滅親!”
出了楚王府,蘇彥回來蘇府。
蘇恪偶爾有清醒的時候,多來都是要找女兒。然蘇亭遺骸並未入土,而是化作了骨灰,置在一個瓮中,如今暫時放在蘇氏祠堂中。
蘇彥由蘇瑜陪著,過去上了一炷香。
蘇彥問他有何打算,他還是希望他能留在京畿,畢竟受如此創傷,這處尚有親人。
蘇瑜依舊堅持去幽州,一來自是因為公務,二來是為了蘇亭。
他摸著那個白瓮,眼眶紅熱,“我們在幽州住了一年半了。因為還未成親,我住在府衙,亭亭便在不遠的集鎮上購了一處宅院,她在裡頭種了芙蓉花。本來今歲都開花了,成完親回去,正好可以賞花。”
他緩了緩,忍了許久的眼淚落下來,“從長安到荊州,從荊州到幽州,四年裡她隨我一路東行,我要帶她回家的。過了百日祭,我們便回去了。”
“就是姑母,還望叔父照顧她。”
“亭亭!亭亭……”蘇恪跌跌撞撞跑來,神思尚且清明,“我和亭亭在一起,我也去幽州,我和你們一起!”
“他能照顧我什麼,他都不回家!”蘇恪晲過蘇彥,多有抱怨。
“你阿母也說要去,我保證不和她吵架……”蘇恪又哭起來,哭聲連綿不斷,涕泗橫流,須臾暈了過去。
“阿姊!”蘇彥抱住她,待醫官給她切脈侍藥後,方回來宮中。
馬車在北宮門停下,侍者撩簾,他在馬車中揉了揉眉心,下車入宮。
見阿燦竟在宮門前侯他,一顆心瞬間吊起,“可是長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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