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吏啞聲。
這桂花糕是刺史生母李夫人最擅長之物,郎君怎會不喜歡?
他心裡悠悠地嘆了口氣。
自己雖然跟隨刺史多年,但依舊猜不透他的心思。
洛九娘又問道:「郎君還有說什麼?」
謝吏:「……刺史還說,讓如夫人下回別送了。」
洛九娘僵在原地,神色頓時慌張起來,「是妾身、惹得郎君不快了嗎?」
謝吏也不知道謝無陵的態度,故而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須臾。
洛九娘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花,鼻尖微紅,令人心生憐惜。
她沖謝吏笑了下,聲音略帶了些酸澀,「嗯,妾身知道了,以後妾身也不會送了。」
謝吏張了張口,安撫的話都到嘴邊了,又打了個轉兒,給咽了回去。
洛九娘從謝吏手裡接過了食盒,「辛苦謝侍衛跑著一趟了。」
謝吏:「如夫人客氣,這是屬下分內之事。」
洛九娘不再多言。
她微微頷首,朝著小廚房方向走去。
謝吏看著洛九娘的背影,無奈地抓了抓腦袋。
…
跟周阿嬤借廚房一事,洛九娘早就知會過了。
許是謝無陵來別院的原因,周阿嬤也沒怎麼為難她,只是交給她鑰匙的時候,臉色有點兒不爽。
「用了廚房記得收拾好,別省得我還要打掃一遍。」
「多謝阿嬤。」
洛九娘從周阿嬤手裡接過了鑰匙,乖巧溫順,「妾身知曉的。」
「嗯。」
周阿嬤倒是滿意洛九娘的態度,她又叮囑了幾聲才離開。
「是。」
洛九娘目送走周阿嬤後,一改之前的溫柔乖巧。
洛九娘推開廚房的門,剛一進去,便聽到汪汪幾聲狗叫。她順勢看了過去,瞧見木樁上拴著一條通體黑色的大狗。
是謝無陵的狗,叫風霆,好勇鬥狠,刺史府的人都不敢惹它。
平時里風霆都由謝吏照看著,只有謝無陵外出打獵時才會將它牽上。
風霆認識洛九娘。
但他就跟謝無陵一樣,不喜歡洛九娘。
不過——它雖然不喜歡,但看到她後,倒也不會汪汪亂叫。
風霆叫了兩聲,無趣地回到了自己窩裡。
根本不搭理洛九娘。
洛九娘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食盒,又看了看風霆。
隨後,她大步走過去,將食盒裡的糕點全倒在了狗盆里。
風霆耳朵動了動,在食物的引誘下,它從狗窩裡爬出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洛九娘看著黑狗吃得香,唇角勾了下。
「還是你比較配。」
…
謝吏跟在洛九娘身後,將她護送到小廚房後,才返回謝無陵的院子。
彼時,謝無陵剛同幾位心腹商議完,正伏案批閱著事務。
謝吏行了禮:「刺史,屬下已經將您的話帶給了如夫人。」
謝無陵頭也未抬,「嗯。」
見謝無陵如此冷淡,謝吏打心底里替洛九娘嘆了口氣。
他想了想,又說:「刺史,如夫人她、她好像很難過。」
謝無陵這才停了下手,抬起眼皮,看向了謝吏。
被謝無陵一雙寒眸注視著,謝吏硬著頭皮開口:「如夫人說,她以後不會送了。」
謝無陵聽了這話,眉峰忽而皺起。
他面無表情地打發掉了謝吏後,繼續伏案處理要事。
只是不知為何,他執筆時總能想起洛九娘紅著眼,泫然欲泣的模樣。
片刻後,他乾脆放下筆,披上大氅,去了不遠處的小院。
-
洛九娘從小廚房回來時,阿月已經為她打好了洗澡水。
大夫吩咐過,洛九娘的簪傷不能碰水,這幾回洗澡都是阿月親自伺候的。
「如夫人。」
阿月探了下浴桶里的水,「水有點涼,奴再去給您打點熱水來。」
洛九娘被熱水氤氳得臉色醉紅,她半闔著眼,神色迷離地嗯了聲。
阿月離開房間,片刻後,腳步聲重新響起。
洛九娘猛地睜開了眼。
辨別出腳步聲後,她又閉上了眼,將濕透了巾帕蓋在臉上。
「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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