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待了一陣,烏歸勉勉強強坐了起來,面色蒼白,顯然已乏力至極。
顧嶼默默觀察了他一陣,揣著所剩不多的良心打消了方才的念頭。
然而水還得下,東西還得查,雖然一時半刻鳧水是學不會了,但不代表沒有其他方法。
半刻後,烏歸神色複雜地盯著眼前渾身上下貼滿避水符紙的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顧嶼對著湖面往臉上貼著長條符紙,仔細檢查疏漏,沒有感到絲毫不妥。
眼看這奇葩紙條人真準備就這樣往水裡跳,烏歸萬分誠懇道:「呃,咳,那個,顧公子,你這,就這麼下水,是不是不太……呃,不太合適。」
顧嶼聞言轉過頭,眼神幽幽地盯著他,面上黃符紙隨氣息起落:「沒事,你放心,死不了。」
而後決絕轉身躍入湖中。
烏歸心中一緊,跑至湖邊探出頭,滿面憂愁地祈禱這貨千萬別淹死。
好在這一身避水符紙終究還是有些許效用。顧嶼一路順邃飄至湖心處,往光亮處用力一掙,漸漸下沉逼近那水中物什。
待到距離足夠近時,顧嶼於一片朦朧柔和的光亮中看清了它的原貌。
那是一副白玉棺。白玉棺從中央至四腳被手腕粗細的鐵鏈緊緊纏住,鐵鏈向四面八方延伸,隱沒在未知幽暗處。
顧嶼又湊近了些去瞧,手不經意碰上棺蓋。剎時紅光一閃,顧嶼頓覺手掌灼痛不已,在心中暗罵一句,不敢再碰。
棺蓋上淺白光暈漸漸轉為暗紅紋路,像是某種奇異符咒。
顧嶼遠遠打量著,一時間怎麼也想不起這符咒的用途,皺著眉頭又向玉棺漂得近了些,微微向那玉棺里探頭看了看。
鐵鏈重重中,一張蒼白的面容若隱若現。眉眼文弱,鼻挺唇薄,嘴角微微上揚,像是正沉溺在一場美夢中。
然而顧嶼看清這棺中人的面容後,卻只覺膽寒心驚。縱使只見過寥寥幾面,他也絕不會認不出這張臉。那是西城鬼主的臉。棺里躺著的是西城鬼主。
若是他已經死了,那這些時日在外面發號施令的是誰?那日他們見到的從鬼主墓里走出來的又是誰?他們第一次見到的鬼主是如今的西城鬼主嗎?如果不是,那到底誰是真的?
顧嶼有些焦躁,身上符咒忽明忽暗,避水符眼看要失效了。他擰著眉頭,努力往上劃,好歹趕在符咒失效前回了岸邊。
烏歸將他拉上來,默默聽著他講這藏在湖底的玉棺中躺了個同西城鬼主一模一樣的鬼,擰著眉頭,陷入沉思。
顧嶼講完後,又看向烏歸問道:「元兄可曾聽說過這西城鬼主有什麼雙生兄弟之類的傳聞?」
烏歸思索一番,搖頭道:「未曾。這西城鬼主的位子自修羅道初成後,便由西三城中最強的一脈世代相傳,這一脈向來只有獨生子,絕無雙生之說。」
顧嶼頓覺心涼了半截,原本還存了些許僥倖,覺得這活著的西城鬼主也許還是真的,不必大費周章去折騰。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如今看來還是得折騰。
烏歸也明白過來,粗黑眉毛幾乎擰成一團,有些猶疑地問道:「你難道懷疑如今的西城鬼主是假的?」
顧嶼苦笑著看向他,反問道:「不然呢?不是雙生,除了一真一假還有何解釋?」
烏歸卻將手掌一揮,急切說道:「不可能!鬼主之位豈是兒戲,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易就讓人得了去?
四方鬼主若要身居其位必要遵守各方規則,否則天譴將至,永世不得超生。怎會如你說得那般簡單,輕易占了這一方鬼主的位置!」
言至最後,他的語氣愈來愈激烈。
顧嶼一方面覺得他說得對,一方面又被他吵得頭疼,趕忙趁著間隙又問下一個問題:
「所以,元兄你可知道能坐上這西城鬼主的位置,究竟要滿足何種要求?萬一這要求有漏洞呢?萬一那假的鬼主恰好也滿足這要求呢?」
烏歸依舊皺眉瞪著他,沒好氣地答道:「這我怎麼知道?!我要知道我不早就當上鬼主了嗎?再說我也不是西三城的鬼,你問我我問誰去?」
顧嶼默默低下了頭。
如果說當西城鬼主有條件限制,那按照烏歸所說的,第一無疑是血脈相傳,這鬼主必須是某一脈的後人,第二也許是……獨生?
如果真的是有雙生子呢?那就必須捨棄一個,保全另一個。
可是湖底的那個,是被保全的還是被捨棄的尚未可知,這鬼主的真假也無法判別……繞來繞去,繞回了原點。
顧嶼有些頭痛。閉目凝神之際,耳畔傳來遠處隱隱約約的某種聲響。出於對危險的本能警覺,他驀得睜開眼,一把拉過烏歸,小聲道:「有東西過來了,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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