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不知何時站到了燕鶴青身旁,看著面前的女鬼比劃半晌而這人沒有絲毫反應,不免替她覺得有些可惜。
他清了清嗓子,又湊近了些,低聲說道:「她說,你是好人,你救了她,她很感激。」
燕鶴青瞟了他一眼,懷疑道:「你現編的?」
顧嶼默默同她拉遠了距離,捂著心口一副受傷且非常受傷的樣子,反問道:「我看上去很閒嗎?」
一片好心被當作驢肝肺,顧嶼咬碎了牙,在心裡發誓自己再幫那女鬼翻譯自己就是狗。
誰料一轉頭,就見那女鬼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先是讚許地沖他點頭,而後神色焦急地再度比划起來。
顧嶼蹲下身,全神貫注地瞧著她的手勢,弄懂她的意思後,面色漸漸變得凝重。
烏歸同燕鶴青不明所以地瞧著這兩人你來我往地飛快比劃,看久了只覺得頭暈目眩。
半晌,兩人終於比劃結束。顧嶼站起身,深吸一口氣,看向了尚在懵圈的烏歸同燕鶴青。
他斟酌了一番詞句,誠懇道:「行了別看了,麻煩你們先來聽我說。」
「方才這姑娘同我說,這城中諸鬼皆是殘敗短命之相,為求長生,每十年要從城外擄去鬼女童,將金弦植入其體中。
待得十年後,金弦同血肉相融,深入骨髓,便將這女子四肢綁縛,滴血奏弦,為長生曲。待得血盡人亡,聆音者可再得十年長生。」
「但如今,鬼主大人你毀了這城中鬼的長生儀式。他們是必然不會放過你的。」
言及此處,顧嶼停頓片刻,擔憂地看向了燕鶴青,「這姑娘方才勸我們不要入城。此城兇險,鬼皆兇惡,城中首領更是個不好相與的。說不準會對你做出什麼,呃,惡事。」
那女鬼看向燕鶴青,拼命點頭。
燕鶴青卻只沉思片刻,眼眸靜若寒潭,唇角微揚:「無妨。這惡事,究竟是誰對誰做,怕是還尚未可知。」
正交談間,一根淺翠色藤蔓不知何時悄然繞至女鬼身後,淺淺繞住她的脖頸,而後尖端化作銳利刀刃,瞬間刺入她的咽喉。
鮮血湧出,她面上殘餘的喜悅在此刻凝固作驚恐茫然。燕鶴青手起刀落,藤蔓迅速枯敗。
然而更多的藤蔓卻從女鬼口中那朵艷紅詭譎的花中蜿蜒出來,纏遍了她的身體各處,讓她徹底成了花的養料。
烏歸同顧嶼驚駭不已,燕鶴青卻仍在不住地一刀一刀斬斷藤蔓。
奈何這藤蔓借血肉滋養而生,斷而復生,愈砍愈密,到最後徹底將那女鬼的血肉吞噬殆盡,化作一派蔥鬱。
燕鶴青停了下來,面上無悲無喜,手上鮮血淋漓。
她似乎累極倦極,可轉過頭看向了烏歸同顧嶼時,聲音卻出奇平靜:「霧散了,該入城了。走吧。」
顧嶼盯著她的手,忍不住出言提醒:「鬼主大人,你的手受傷了。」
燕鶴青低頭瞥了一眼,輕描淡寫道:「無妨。」
無論多深的傷,也總是會癒合的。但此刻,她需要痛楚。唯有痛楚才能讓她清醒,唯有痛楚才能使她免墜噩夢。
第30章
美人 我對你做什麼都可以?
腐朽, 衰敗,千瘡百孔, 城池將傾。
天色灰暗陰沉。街道兩旁雜草叢生,枯黃搖曳,高可及膝。路平而甚窄,輕微走動,便是塵土飛揚。
房屋或倒塌或破敗,白骨殘骸隨處可見,血肉腐爛中混雜著草木枯敗的氣息,令人聞之幾欲作嘔。
城中鬼面容模糊不清,推推搡搡地擠在角落陰暗處,目光貪婪地打量著外來客, 相互低語, 又衝著他們放肆地桀桀怪笑。
一路上笑聲此起彼伏, 烏歸被嚇得有些毛骨悚然, 每每不自知地往燕鶴青身旁走得近了些,顧嶼就不動聲色地將人扯回來。
發伏蝶身形變成了螞蟻大小, 被烏歸隨手揣進了衣襟里。
燕鶴青卻似對周遭一切不聞不見,面色如常, 只眉眼處像覆了一層寒霜,看向遠處時顯得整個人愈發冷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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