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惜努力地回想關於明朝的歷史,想想張居正姓張,張白圭也姓張,兩人還是本家,要是張白圭能走得更遠,要是和張居正連個宗就好了。
那未來幾十年他們都能過得很滋潤很風光。
但轉念又一想,張居正死後,神宗清算,張家多少人口盡數被圈禁餓死,萬一連宗後被掃中了,那她不想被餓死。
好吧,她就不想死。
趙雲惜頭腦風暴,未來張白圭考上進士的夢都做了,爽得不要不要。
「果然做夢最爽。」
她擱下筆,伸了個懶腰,看看自己的字,很是滿意的點頭。
前世去江南貢院旅遊過,她見過狀元筆跡,了解過科舉流程,默默地為小白圭點蠟。
崽啊,你努力。
兩人悶著看了一上午的書,李春容把飯做好了,才喊兩人。
一碗糙米飯,好歹是乾的,不是粥了,一碟子涼拌蘿蔔絲,一小碗肉醬。
趙雲惜看著就覺得拉嗓子,卻什麼都沒說,家底太薄了,她這二十天攢了十兩銀子,根本經不起什麼風吹草動。
但孩子不能這樣吃,長不高是小事,虧了身體,底子沒養好,等長大如何扛得住讀書的苦。
「娘,我們賺錢了,孩子還小,雞鴨魚肉,隔三差五總要吃一回,不能太心疼錢,我會努力賺的。」
說著回屋裡去,拿了一兩銀子出來,認真道:「娘,我會讓你和小白圭過上好日子的。」
張白圭端著自己的小碗,乖乖地吃著糙米飯,春季發糠的蘿蔔絲,他也吃得香甜。
讓趙雲惜更加心疼。
他值得最好的。
李春容把銀子塞到他懷裡,嘆氣:「娘就是摳搜慣了,以後不會了。」
定下章程後,幾人吃飯開銷大了些,但肉眼可見地養得好了許多。
小白圭抱著沉甸甸的壓手,跟個小鐵蛋一樣,個子也躥高了,突然的褲腿短了,袖子短了。
李春容樂呵呵地去撕布做衣裳,拿的是公中給的錢,先前說要面脂,現在做好送過去了,得了六百五十個銅板,她全買成細棉布。
給小白圭和趙雲惜各做一身,青布最便宜,月白要貴些,但想要好看,就得月白、粉紅、嫩綠這樣的淺色。
她一咬牙還是買了。
轉眼間,春暖花開了,迎面吹來的春風也暖融融的,桃花開了,燕子飛來了,田裡綠油油的一片水稻。
趙雲惜看著手裡的羊毛線,微黃的米白色,顯然是不好直接織衣裳,得自己染色。
像他們這些平民百姓,一般都穿土褐色的衣裳,耐髒,稍微有錢,或者出門見人的衣裳,就會選擇其他顏色。
多是寶藍、葡萄紫、草綠、月白、黑白等顏色。
她盯著琢磨半天,覺得小白圭白白的,穿藤紫色應該也好看,但染色需要葡萄和明礬,她打算等會兒收攤就去買。
等到了水果攤,盯著瞧了片刻,她才一拍腦袋,這時節沒有葡萄,她視線移到荔枝上。
她抿著唇瓣,荔枝有些貴,七十文一斤,瞧著梗都乾枯了。
「娘,這是什麼呀?」小白圭好奇地看著荔枝,他還沒有吃過。
趙雲惜心頭一酸,她小時候常吃荔枝呢,但小白圭沒吃過。
「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這首詩聽過嗎?說得就是荔枝。」
趙雲惜溫聲解釋。
掌柜的見母子倆干看不買,已經不高興了,但是對方竟然會吟詩,頓時肅然起敬,這東西是貴了些,看他們穿著棉布衣裳,怕是買著心疼。
「老闆,稱一斤。」她狠狠心道。
張白圭知道七十文錢的含義,他最後看了荔枝一眼,黑湛湛的眸子跟葡萄似得,奶里奶氣道:「娘,我不愛吃。」
他都沒吃過,又怎知自己不愛吃。
都是家裡窮鬧的,這孩子聰慧,知道心疼他娘。
第18章小白圭坐在推車上,懷裡捧著一把荔枝,耐心地剝皮,把果肉都放在碟子裡……
小白圭坐在推車上,懷裡捧著一把荔枝,耐心地剝皮,把果肉都放在碟子裡。
荔枝水潤多汁,散發著清甜的香味。
趙雲惜一回頭就瞧見了,他饞得直咽口水,卻沒有任何動作,只認真地剝著。
「你直接吃呀。」她隨口道。
張白圭衝著她軟軟一笑,乖乖道:「我跟娘和奶一起吃。」
趙雲惜心裡比他的笑還軟,小小年紀就能克制自己的欲望,實在太厲害了。
她跟著嘗了一顆,李春容嘗了一顆,就哄著他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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