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貴了,她捨不得,再說前世吃荔枝吃多了,可白圭沒吃過。
她開始出門琢磨染料的事,她記得葡萄青的染料,需要先把布染成靛藍色做底,再用蘇木加染紅色,用明礬固色後就是漂亮的葡萄紫。
藤紫確實用葡萄皮染色,但葡萄貴到吐血。
太費錢了,她家現在承擔不起。
最後還是選了蓼藍。
她最近看《詩經》中有記載:「終朝采藍,不盈一襜;五日為期,六日不詹。」
這時節,蓼藍草長得正好,她割了一籮筐回家,清洗過先晾著。
臨回家前,還看到小河邊有一片辣蓼草,兩個長得極像,但辣蓼草不含靛藍,染不出色,倒是可以做酒麴,過些時日來割。
然後把石臼拖出來,把明礬砸碎泡水放在一邊,清洗乾淨石臼,再砸碎蓼草。
都弄好了,才把毛線拿出來,打算開始染色,這也簡單,浸泡、晾曬,用明礬固色。
小小的一團毛線,也折騰了半天。
想著小白圭的生辰快到了,還要給他準備禮物,小孩喜歡啥啊,她猜不出。
她染的顏色淺,比月白深些的天水碧,就像這春日的天空,輕盈、乾淨、清爽,越看越喜歡。
拍拍手放下,她一回書房,就見張白圭跪在太師椅上,翹著屁股,拿著毛筆在練字。
順著她寫的在練,已經寫到了「鳴鳳在竹,白駒食場。」
他手小,幾乎捏不住筆,也不太會控筆,手腕沒力氣,筆畫又綿又顫。
「娘。」他睜著濕漉漉的眸子,有些不服氣。
趙雲惜上前抱起他,摸了摸他肉乎的小手,輕聲道:「白圭,事緩則圓,你如今才三歲,骨頭尚未長成,若急著練字,傷了手骨可不好,背背書,認認字,往後的時光還長著,不要急著做大人的事。」
她記得在網上看過幼童的手部ct,小骨頭很可愛,離得很遠,大家都猜測是靠藍牙連結。
反正三歲還是免了練字這樣的苦差事。
張白圭有些苦惱地看著自己的手,他挽起袖子,露出一截胖肉肉。
趙雲惜捏著他的手,帶著他一起寫了幾個字,才溫聲道:「看,等你長大了,握筆便小事一樁,不必著急。」
張白圭乖乖點頭,有些艷羨道:「娘,我想長大。」
他眸中有無盡的嚮往。
趙雲惜笑了笑,她小時候也想長大。
「詩經已經背完了,我開始背孟子,爹說讓我抽空把唐詩宋詞都看看。」
張白圭說起讀書來,興致勃勃,眼睛像是會發光。
趙雲惜心裡就攢了疑問,等端午節時,張文明回來了,她才問:「你三歲時,便也能將詩經背完,開始自行背唐詩宋詞了嗎?」
張文明滿臉莫名其妙:「我三歲還不認識字,五歲正式開蒙,還記得背《三字經》磕絆了,被夫子打了三戒尺,疼了好些天。」
趙雲惜懂了,自家孩子確實不一樣,因為她三歲寫12345,這些數字都成了睡覺版,沒一個能站起來的。
她在磨織毛衣的簽子,她織毛衣的技術並不好,就是跟風給男朋友織圍巾時,學了一手。
但能用就行。
張文明知道娘子對他冷淡,就去找小白圭,開始考校他功課,聽見說詩經已經背得滾瓜爛熟,倒背如流,他驚訝了。
各種刁鑽地問,張白圭都能答上來。
「我兒,也太聰慧了?」他得意洋洋地抬高下頜:「隨我。」
趙雲惜瞥了他一眼,敷衍:「啊對對對。」
把竹籤磨好,她就開始琢磨著織毛衣,想像是美好的,現實很殘酷,織圍巾和織毛衣根本不一樣,她不會起個圓,想了半天,下面織一圈對起來,然後在第二圈織成圓,竟然成功了。
天水碧的顏色極漂亮,張文明問:「給我的?」
「給白圭的。」
他想的怪美。
趙雲惜一邊織,一邊對著比劃,織了兩圈才想起來,她是要織坎肩或者針織衫,弄成圓,就成毛衣了。
端午前後,穿毛衣有些熱了。
她又抽出簽子,提著線頭,一下就拆了。
「咦,這樣厲害?」張文明驚嘆。
趙雲惜瞥了他一眼,有些無奈道:「你要不……帶白圭出去玩。」不要繞著她轉悠。
對方黑著臉不吭聲了,她也不管,又重新量著開始織,留扣眼的時候,也是絞盡腦汁,試了半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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