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張鉞摸了摸張白圭的小腦袋,有些遲疑著問:「想著讓他去找你大娘來,他會傳話嗎?」
張白圭放下抱在懷裡的文房四寶,奶里奶氣道:「會!」
但趙雲惜不肯叫他去,開春了,家後的小河漲水了,可不敢叫幼兒去。
「相公,你去走一趟。」她眉眼盈盈。
張文明:……
除了娘子他最小,可惡。
很快就把人請來了,她家沒捨得買好東西備著,待客就略有不足,趙雲惜就把點心給拆開了。
四色點心很常規,桃花酥、豌豆黃、蜜糖瓜條和糖角擺得很漂亮。
她一一擺盤,放在几案上,又單給白圭抓了一把,讓他端著小碗吃。
他眨著眼睛夸:「這個粉粉的好吃,黃黃的也好吃,糖包包好吃!」
反正都香甜。
他陶醉地眯起眼睛。
手上若是粘上一星半點的碎屑,他就用小手帕擦乾淨。
「娘,吃點心。」他挨個捏著餵娘親吃。
趙雲惜從善如流地嘗了一口,確實很不錯。
在物資匱乏的明朝,能吃上油炸的果子,和糖漬的小玩意兒,真的很幸福。
見她吃得快樂,白圭擦了擦手,又給她餵一輪。
而堂屋裡,張鎮和張鉞兄弟倆已經聊開心了,正把對方的肩膀拍得啪啪響。
真有勁。
她小聲嘀咕,也不嫌疼。
從罈子里撈出一把淌著粘絲的酸辣菜,清洗過後,切成小段,投到排骨鍋里。
酸菜燉排骨,吃起來很香,又不膩,她能吃一碗肉喝一碗湯。
排骨被燉煮出濃白的湯汁,小火燉著,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濃郁的香味都快將人籠罩。
趙雲惜看了一眼,想想他們要喝酒,又淖了一把藕帶,等會兒涼拌了吃。
想想多了大男人吃飯,常規備著的菜怕是不夠,又燉了一塊肉,合著酸菜包成拳頭大的小包子,吃起來香氣撲鼻。
再炒兩個菜,這就出鍋了。
劉大娘在幫忙燒火,被香味勾著,眼神一個勁兒往鍋上看。
「怎麼這樣香?」她要受不了了!
李春容得意一笑:「你不知道,雲娘做吃食極有天分,同樣的菜,她炒出來就是香。」
面對劉大娘驚嘆的眼神,趙雲惜客氣一笑:「我娘為了哄我而已,她人善,不肯說讓我難過的話。」
劉大娘半信半疑,一則雲娘年輕漂亮,不像踏實能幹的人,二則護著面子故意說對方做飯好吃,也是常情。
她家有錢,跟著張鉞走南闖北,吃過不少好東西,可聞見這味兒,就是香得受不了。
近來因著蠟燭,屬實賺了一筆,往後科舉不斷,這蠟燭的生意就能一直做。
這也是侄媳帶來的,她也願意給幾分面子,一直很捧場。
很快飯菜就做好了,熬到濃香的白米粥,一碟子涼拌藕帶,一碟子涼拌胡瓜,噴香的酸菜燉排骨,清淡的小炒青菜。
擺上桌,瞧著家常又親切。
「大伯、大娘快坐,準備的倉促,你們別嫌棄。」趙雲惜客客氣氣地請兩人坐了,把酒罈遞給張文明,便在大娘的拉扯下也跟著坐下。
小白圭被她抱在懷裡,陶醉地嗅聞著空氣,奶啾啾地夸:「娘炒菜越來越香了,白圭要吃兩大碗!」
他的豪情壯志讓大家頓時笑起來。
趙雲惜捏了捏他的臉,見大家都吃起來,這才給他夾了些酸菜吃,張鉞見了,直接給他夾了幾根排骨,笑著道:「小子多吃肉,長得跟你爺那麼壯實,一拳頭打死一頭牛才好。」
暮春時節,天氣漸暖,但早晚依舊寒涼,但面前的大人盆里,酸菜燉排骨冒著熱氣,極為吸引人。
大娘早聞著香味,聽著誇讚,心裡期待地不得了,她在端午時,沒吃上侄媳做的菜,主要幾個孩子吃得香,誰會跟自家孩子搶吃食。
趙雲惜給她盛了湯,笑著道:「大娘別做假,這就是自己家,想吃啥就夾啥。」
大娘養得富態,雪白的圓月臉,彎彎的柳葉眉,笑起來慈祥又親切,並不端架子。
穿著簇新的細布襖裙,頭上挽著髮髻,插著木簪,縱然有心低調,但看著就跟村婦不一樣。
「是啊,菊月嫂子,快吃吧。」李春容喝了一口湯,滿足地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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