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惜牽著小白圭的手,跟他一起坐在灶膛前燒火。
兩人一邊燒火,一邊跟李春容講在林宅讀書,長了什麼樣的見識。
「你還學彈琴繡花?那你別燒火了,仔細把手指磨粗糙了。人家說粗手繡不得綢緞,會勾絲。」
小白圭還在惦念著他的小蛇,蔫噠噠說娘親害怕蛇,讓他把蛇打死,還期望奶奶能說不怕。
李春容炒菜的手都停了,連忙念了佛號:「打死了事,奶也怕。」
趙雲惜這才輕哼一聲,用臉蛋去碰他被火烤得紅彤彤的臉頰。
「你回去歇著,別跟著忙活,仔細累得狠了傷身子。」李春容現在是萬分佩服這個讀過書的兒媳,什麼都會什麼都懂,比她這個老年人見識還厲害。
「乖孫也是,以後要比你爹強。做舉人老爺的人,不能整日裡接觸這些泥腿子活計。」
小白圭嘻嘻一笑,挨著娘親坐,並不搭話。
最近吃肉多了,便炒了小青菜吃,李春容笑著道:「茄子、豆角都開花了,估計再有半個多月就能吃了。」
幾人聊著天做著飯,倒也熱熱鬧鬧的,等天黑時,吃過飯,又各自洗漱睡了。
趙雲惜在數自己的錢罐子,從張鉞處賺了一百兩,今日又賺十兩,還有前幾個月擺攤賺了五兩,加起來讓人心裡暖暖的。
她陶醉地嗅聞著錢罐子。
「錢錢來錢錢來,錢錢從四面八方來~」
收拾過,這才睡了。
第二日,三更時,她如常起來,陪著李春容把糯米蒸好、油條炸好,再搬到騾車上去,這才去喊白圭起床。
看著李春容清瘦的身子,她覺得怪不落忍的,她去讀書,家裡的活計都落在她身上,從半夜忙到閉眼,沒個消停的時候。
明明伙食好了,她和白圭都肉乎很多,她卻還很瘦。
婆母也太能吃苦耐勞了!
「娘,路上小心些,若是累了,便歇歇,別撲去擺攤了,莫為難自己!」
趙雲惜揚聲吩咐。
聽得李春容心頭暖暖的,她笑著回:「累啥累,看你們好好的,我一點都不覺得累。」
趙雲惜便不說話了,去菜園裡薅上一把小青菜,煮熟了,再煎個雞蛋,加在糯米包油條裡面,塞得鼓鼓囊囊,小白圭捧著,快比他腦袋大了。
小白圭笑得眼睛彎成小月亮,臉頰鼓鼓的,跟小松鼠一樣進食。
瞧著他吃得這樣香甜,就想起昨日,葛大姐定定地盯著白圭瞧,說是他家女兒丟時,跟小白圭一樣的年歲,叫她行走間看牢些。
趙雲惜想,她確實要注意些。
吃完了,趙雲惜背著兩人的小書包,一起往林宅去。
晨霧微曦,淺金色的暖陽灑下來,照耀在人身上,便極溫暖舒適。
趙雲惜想著婆母應該也到東街了,估摸著已經開始賣吃食了,糯米包油條不複雜,一個人確實做得來。
兩人走著走著,就見小路邊上有一大團破布,趙雲惜心頭一跳,想著莫不是誰家人死了扔的衣裳堆,頓時皺起眉頭,打算繞行。
兩人剛抬腳,小白圭就奶里奶氣道:「娘,會動。」
趙雲惜戒備地從地上撿了一根木棍,緩緩走近了些。
她定睛一看,這破布糰子還有亂糟糟的頭髮,一動不動更嚇人了。
「走……」她扭頭就走。
她一個女人帶著三歲稚兒,收起同情心,平安離開才是道理!
張白圭回頭看了一眼,抿了抿嘴,他想救,見娘親面色凝重,就不說話了。
平日裡娘親也教過,大人想要求助,自然會找大人,沒道理尋他這樣話都說不清的小孩。
他遇見了,不必判斷好人壞人,快快離開才是道理。
趙雲惜走遠了,到底心底不安,她抱著小白圭,氣沖沖地走回來,一邊罵自己聖母心發作,一邊把帶的水和饅頭扔到那蠕動的黑糰子手邊。
「走了!」她覷了一眼,抱著小白圭大踏步走開。
約摸是個小孩,頭髮如稻草般蓬亂,身上黑色的棉襖破洞,露出內里的蘆花,臉和手覆著厚厚的黑垢,看不清模樣。
聞見食物的香味,指尖摳著泥土,更顯嚇人。
「江陵怎麼有這樣可憐的乞兒?」她小聲嘀咕,這裡可是魚米之鄉!雖不富裕,卻也沒這麼悽慘的。
「娘,要是放學他還在,就幫幫他吧。」小白圭紅著眼眶:「他好可憐。」
趙雲惜有些苦惱,半晌才低聲道:「給他拎河裡洗洗,如果身上沒有炮烙印記,再說。」<="<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