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惜攬住他瘦弱的肩膀,輕輕嗯了一聲,隨口道:「不是擔心,是期待。」
她眉眼柔和,捏捏白圭的小臉,很想再親親。
可惡。
長大得好快。
張白圭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努力睜開眼睛陪娘親談心,結果扛不住生物鐘,往她肩上一靠,瞬間就睡著了。
趙雲惜的心軟成一團。
她眉眼柔和,就像是幼時那樣拍著他的脊背,見他睡沉了,這才俯身將他抱起,放在床榻時,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
乖兒長大了。
她笑了笑,起身回房睡覺。
*
隔日睡醒後,趙雲惜正要喊白圭起身,就見他在舞劍,從張誠處學來的,每日練一練,鍛鍊身體。
她便也持劍上前,兩人對練。
正練著,李春容和張文明從廚房走出來,見娘倆對打,笑著招呼:「吃飯了!」
甜甜端著菜出來,笑眯眯道:「娘,白圭,快吃飯。」
趙雲惜這才放下劍,看著早餐,笑嘻嘻道:「娘今天醒得早啊。」
這天才剛亮,她就做了油條、面窩出來,還炒了菜,可見早早就起了。
李春容笑嘻嘻回:「想著你們許久不曾吃過我做的面窩了,叫你們再嘗嘗,誰知道我啥時候蹬腿,從這間到那間。」
趙雲惜無奈。
「爹和娘定然長命百歲,還等著你們幫白圭帶孩子呢。」她笑著道。
清明剛過,穀雨將至。
幾人說著話,便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攜帶著茫茫白霧,降臨人間。
「這雨水好!水稻該插秧了。」張白圭昂著腦袋問:「可是如此?」
果然聽見葛大姐驚喜的聲音,她琢磨著,等雨停了,就能去薅秧苗,開始插秧了。
春日喜雨。
趙雲惜也高興,百姓生活富足,大家好過了,她看著也舒坦。
張白圭推開書房的門,春雨那細密帶著青草香氣的味道便撲鼻而來。
清涼的氣息極為舒服,隨風湧入。
趙雲惜也跟著打開窗子,冒頭出來跟他打招呼。
「龜龜呀~」
驚不驚喜!刺不刺激!
細雨飄在臉上,落了一層細碎的雨珠。
張白圭黑線,他也伸臉出來和她打招呼。
「娘呀~」他學著她的語調。
趙雲惜:……
她支著下頜,笑眯眯問:「你還記不記得你四歲那年,有一次我們從江陵回來,你耍賴非得讓我背,但我提著東西背不動,就故作生氣地拿小棍抽你屁股,你第一次挨揍,嚇得嗷一聲竄出去很遠。」
張白圭幽幽道:「我當年記得,娘親突然變成大怪物,非得要吃我,還拿著棍子在後面桀桀桀地笑。」
趙雲惜清了清嗓子,笑眯眯道:「你那時候好可愛,身子圓圓,屁股圓圓,跑得快了就扭來扭去,我故意嚇唬你,用小棍戳你屁股,你就會突然加速,特別可愛哈哈哈哈……」
現在想想就忍不住笑。
張白圭:?
他依稀記得自己是親生的。
趙雲惜無事,索性提著爐子去堂屋沏茶喝,坐聽竹林打雨聲。
「今年的雨水不錯,感覺會是一個豐收年。」趙雲惜在心裡嘆:「冬季這樣漫長,就指著春夏收點莊稼,夠一年的嚼用呢。」
白圭在讀書。
他總愛手裡捧著書,不曾放下一點。
過了一會兒,他起身,坐在茶爐旁,也跟著喝了一杯茶,笑著道:「這場雨來得好,清明時節下一場,穀雨下一場,地里的墒就足夠了。」
趙雲惜點頭,她方才心裡想得也是。
張文明抖抖衣袍走了進來,見兩人圍爐煮茶,笑著道:「本來打算雨停了去,但是路上泥濘,我又回來了。」
他都走出村頭了,好多人帶著斗笠在插秧,星星點點的綠意,看著還挺有意思。
趁著有雨水,趕緊幹活。
「不著急去,下雨天學生也不去。」趙雲惜笑著勸了幾句。
連下了三日雨,荷塘里都滿了。
幾支早荷露出一點尖尖的葉子,被雨打得來回搖晃。
趙雲惜其實有些艷羨他倆,只要努力,總歸有一份前程,白圭讀書刻苦努力,如今就等著府試結果,往後自然有一份計較。
便是張文明,縱然鄉試兩回沒中,他到底是秀才,半個官身,和尋常人已然不同。
而她在這個朝代,不管如何努力,經商、讀書,最終也不過是一個淺薄的符號,並無選擇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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