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大了。
林修然知道,有些拖了好些年沒有做的事情,已經不得不去做了。
他面上流露出幾分悵然。
張白圭將洗好的櫻桃放在他跟前小桌上,笑吟吟道:「夫子,嘗嘗這櫻桃,攏共就一盆,冬日裡,將櫻桃苗放在溫暖的室內,開花、結果,硬是提前了,現在外頭的櫻桃還青著。」
林子垣眼前一亮:「白圭!」
他也想吃。
林修然側過身子,看向孫子那晶亮璀璨的眼神,笑了笑,摸摸他的腦袋,溫柔道:「吃吧。」
林子垣不敢吃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吃?」
平時要挨揍的,他都習慣了。
林修然拿了一顆吃,衝著他微微一笑:「自然不是。」
林子垣小臉一垮:「我就知道。」
自然是都能吃,各分了一小把嘗嘗味兒。
趙雲惜品品味,有些遺憾道:「若是能用琉璃造個暖房,一直保持春天的狀態,再種上各色菜蔬,這樣就不至於滿地頭的摘春菜了。」
林修然半晌無語:「你可真敢想。」
張白圭正在烹茶。
粗陶小爐,竹製茶盒,盒中是上好的雨前龍井,用茶夾夾起些許茶葉,如雨般落入粗陶小爐。
他的動作從容優雅,乍一看,頗有隱士之風。
葉珣坐在他對側,青年面色蒼白冰涼,大氅還圍著一圈雪白的狐狸毛皮,他接過清亮茶湯,輕抿一口,蒼白的肌膚便被陽光照得幾乎透明。
趙雲惜視線巡弋,不住點頭。
這個帥,這個也帥。
一屋子的顏值盛宴。
當然,他兒乃其中翹楚。
又玩了會兒,林修然便帶著葉珣、林子坳幾人回去了。
小院中又恢復安靜。
張白圭捧著書,面容沉靜,他垂眸,用細白的指尖輕輕撫摸著泛黃的書頁,滿臉若有所思。
以如今來看,府試倒是可以接著上了。
原本的三分忐忑,在知府將他介紹給學政時,便盡數消散了。
「明日還要回去教書,你注意多喝水,別傷了嗓子。」趙雲惜細細叮囑。
春日裡要忙得事情有很多,菜園子裡的草要薅,這遍地的野菜等著她去挖,簡直一刻不得閒。
趙雲惜擓著筐子出門,張白圭一看,將書妥善放好,也跟著追出去了。
「娘,等等我。」他說。
娘倆一前一後往外走,初春時節,南坡的薺菜特別嫩,還有灰灰菜等,看著就讓人非常歡喜,打算再去薅一點,還可以多挖點茵陳釀酒。
剛走出家門,就見迎面走過來兩個熟悉的身影,見了兩人就笑:「雲娘!白圭!正要去你家找你們呢,張茂家的昨夜生了個閨女,尚未起名,來找雲娘起一個,沾沾福氣。」
主要是雲娘的運道實在好,公婆省心,相公、兒子都極出色,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張白圭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娘親,她估摸著不愛聽什麼起名不起名的。
卻見趙雲惜面色如常,思索片刻,略帶苦惱道:「原先賣糯米包油條時起得多了,現在反而不好起,大娘覺得若蘅二字如何?」
張鉞細細品了品,笑眯眯道:「初春時節的羊,可不就得多吃草,若蘅二字極好!極好!」
趙雲惜笑著恭賀。
家裡頭添丁是喜事,特別是張家五代同堂,確實是大喜事。
菊月嘻嘻一笑,高高興興道:「先開花後結果!小孫女隨了張茂兒時,秀致漂亮!」
幾人寒暄片刻,她又笑著道:「還得去別家送紅雞蛋,我們先回了!」
趙雲惜和他們揮手告別,回神盯著小白圭,想起來就是心中一痛,她的大孫不忍受辱,自戕而死。
「走吧,去挖薺菜。」她說。
南坡上到處都有人在挖野菜,農人有點吃食就不會放過,老些、嫩些都能吃。
趙雲惜和王秀蘭打招呼時,一時還有些不敢認。
她穿著細棉的簇新衣裳,頭上別著銀簪,手腕上也戴著泥鰍背的大銀鐲子。
瞧著富態又利索。
「雲娘來了!」王秀蘭瞧見她,親親熱熱地打招呼,笑眯眯道:「我瞧著南坡的野菜不錯,想著來多挖一點。」
她滿面春風道:「我家狗娃子成績好,夫子說再過兩年讓他去參加科舉!」
趙雲惜聽到許多好消息,也跟著高興,笑眯眯道:「那太好了,到時候給你考個秀才公回來,家裡不用再交賦稅了。」
按著朝廷律例,年入超過四十兩,就會入商籍,但是這中間的可操作空間特別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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