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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聲呢喃。

趙雲惜將他摟在懷裡,輕輕拍著他的背,盡心盡力地安撫他。

他原本無憂無慮,生死這樣的大事離他這樣遠,驀然被拉進來,少年的心,如何受得住。

「娘,你一定要好好的。」他鼻音很重。

趙雲惜神色複雜,心想,她活得比他久,親眼目睹他的鼎盛和衰亡,亦白髮人送黑髮人。

但她還是勉力扯了扯唇角,低聲安撫他:「你是龜龜,我是龜龜娘,千年王八萬年龜,咱娘倆都長命百歲,富貴榮華。」

張白圭輕輕嗯了一聲。

*

等忙完這一茬,自有心學傳承人、學子在朝中攪弄風雲,林宅的諸人反而閒下來。

林子境休學一年戴孝。

而趙雲惜帶著白圭、葉珣又回荊州府了。

見他仨好生回來,李春容狠狠地鬆口氣,她生怕三人身子撐不住,萬一病倒了,也是大事。

葉珣閉著眼,一日未曾米粒粘牙,眼瞧著氣息虛弱,趙雲惜想想他年紀也輕,拍著他的肩膀,替他擦眼淚,低聲道:「生老病死,誰也躲不過,只要我們還記得夫子,記得他的學說,他就還活著。」

葉珣不肯睜眼,被她安撫也不敢不動,啞聲道:「夫子大恩大德,實在無以為報。」

他爺爺在時,心中尚有牽絆,不在了,他就一心一意跟著夫子,把他當爺爺,誰知道,竟然也逝去了。

他心裡難過。

少年面色蒼白,暮春時節,穿著麻制孝服,頭上勒著寸長的麻布條,更是襯得唇色淡薄如水。

趙雲惜難免心疼,拿過一旁的薄被蓋在他身上,輕輕地哼著歌哄他:「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娃娃想娘呀~」

葉珣:……

別唱了,再唱眼要哭瞎了。

這歌簡直能把他送走。

趙雲惜顯然也反應過來,懊惱地住嘴。

張白圭注意到這一幕,捧著茶盞過來,低聲道:「你有心疾,快別難過了,喝口蜜水緩緩神。」

見他照顧得好,趙雲惜又給葉珣掖了掖被子,這才起身去找王娘子,讓她做些清淡、好克化的吃食,再沒胃口,也得吃點。

張鎮也是唏噓不已,他嘆氣:「那樣好的人,一心殉道,世間倒少了個人才。」

實在是令人難過惋惜。

張家的氣氛低迷到初夏,過了一個多月,趙雲惜才想著不能叫孩子們一味地沉浸悲痛,想著天氣不錯,就帶著一起出去玩,好歹換換心情。

除服時,就連她都有些捨不得,嘆口氣,這才換了素色的衣裳。

張白圭不免響起從前來,兒時的記憶,他都有。

那時他穿著細棉直裰,頭一回穿錦衣,就是林宅給置辦的,他們都知道這是出自夫子的授意。

他長睫低垂,再抬眸時,已經學會了收斂情緒。

「娘,走吧。」

葉珣亦換上輕羅長袍。

兩人並肩立在一處,身著月白色輕羅道袍,瞧著瀟灑恣意,簡直是視覺盛宴。

趙雲惜滿意地給兩人理了理衣襟,笑著道:「走吧。」

李春容連忙道:「去城南走走,說是那的百畝荷塘開花了,你們劃個小舟,看看荷花吹吹風,我去給你們割兩斤肥瘦相間的羊肉,做成串,拿了炭烤著吃。」

趙雲惜點頭,江陵水多湖多,荷花連綿大片,確實很漂亮。

說著就開始備菜,羊肉切成指肚大小的丁,一塊肥一塊瘦地串起來。

再備些素菜,煮一壺酸梅汁帶上,再帶小泥爐煮湯喝,如此才算齊備。

「那走吧。」幾人趕著牛車就去了。

一出城,不用問路,好多牛車、馬車往那個方向趕,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趙淙沉默趕車。

趙雲惜掀著帘子往外看,滿臉唏噓地想,夫子愛吃炸荷花、涼拌藕帶。

張白圭坐在娘親身側,輕輕地挨著她衣裳,心裡就覺得舒坦很多。

馬車一個顛簸,他索性靠在她身上。

娘總說他長大了,不能太親密,但他就是覺得在娘身邊很安心。

白圭嘆氣。

趙雲惜察覺到了,她便攬住他肩膀,輕輕地哄:「等會兒去瞧瞧是小荷才露尖尖角,還是接天蓮葉無窮碧。」

葉珣接話:「聽李奶奶的話音,像是開得不錯。」

幾人閒閒地聊著天,還沒到地方,就能見到三五成群的馬車,各自找了地方停,還有那淡淡的荷香。

張白圭迫不及待地掀開帘子,面前便是一亮,碧綠的荷葉像是和藍天連成線,白的、黃的、粉的荷花點綴其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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