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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了。

張白圭少年意氣,極為舒爽。

街案兩側,行人如織。

等出了御街,更多的便是京城的小童生,一襲直裰,一群一群的稚嫩聲音,衝著一甲投出手中的花枝。

張白圭瞧見他們,便想起自己年少,和娘親身穿直裰往林宅讀書的場景。

那時候,娘親還會給他哼歌聽。

待遊街結束。

陸樹聲驅馬上前,笑著道:「居正,我和葉珣先送你回府,你住在何處。」

張白圭客氣地作揖:「我和葉珣同住,陸兄不必送,自行離去便是。」

陸樹聲:?

啊,一門雙一甲?

也太厲害了。

葉珣笑了笑,他翻身下馬,快步走到一側,衝著一穿著青袍的女子作揖。

「姐姐。」

趙雲惜連忙扶著他胳膊,讓他起身,打量著清瘦的青年,些許唏噓。

「終於心愿得償了!」

張白圭正和陸樹聲寒暄,見被他捷足先登,連忙道:「陸兄,稍等片刻。」

他連忙下馬。

立在趙雲惜跟前,下頜微翹,滿臉驕矜問:「如何?」

趙雲惜握住他的手,打量著一身斐然的狀元郎,拍拍他的肩,滿臉自豪:「我兒長大了。」

張白圭嘻嘻一笑。

這才回去又和陸樹聲寒暄幾句,各自散開了。

「娘,回家回家!」

張白圭一想到還會有人上前慶賀,便想著回家鬆快鬆快。

趙雲惜彎唇輕笑。

這孩子。

三人相攜離去,待回小院後,張白圭便要脫掉身上的狀元服,趙雲惜連忙道:「別脫!別脫!我們畫個畫像。」

這樣緊要的場景,怎麼也要拍照錄像,可惜沒有,那就只能畫畫像了。

她已經將畫紙和顏料擺好了。

「姐姐和白圭坐著,我先給你倆畫,等會兒白圭再把我添上。」葉珣笑著道。

張白圭點頭。

三人在一起生活十年,對彼此格外熟識,不用看著,亦能畫出。

葉珣下筆如有神,很快就將二人的輪廓勾勒出來。

先畫線稿,再添細節。

待他畫完後,又讓白圭來畫,趙雲惜要起身,卻聽葉珣道:「姐姐且忍忍,再坐一會兒。」

趙雲惜抬眸望著他,點頭:「好。」

可惡,倆人越來越高大了。

襯得她像個小豆芽。

她臉上露出溫婉的笑意,頭往葉珣的方向微微傾斜,眸光明亮地盯著張白圭。

他離大明首輔的路,更近了。

兩人的畫都極為出色,又對彼此熟識,自然下筆如有神。

片刻後,初稿便出來了。

「我來上色。」葉珣望著畫像,眸光柔和,笑著打趣:「白圭接下來會很忙,尚未成婚的貌美狀元郎,不敢想得香成什麼樣。」

張白圭:?

「怎麼?貌美如花的探花郎成婚了?」他慢條斯理問。

葉珣笑吟吟道:「我有暗疾,無法成婚。」

他原先有將死之相,自打祖父亡逝,父母不忍體會喪子之痛,對他不聞不問,連延醫請藥都不曾過問。

他有心疾,無藥可醫。

張白圭瞪了他一眼。

「行吧行吧,你來描細節。」這話一出,讓人心裡怪不落忍。

葉珣這才露出篤定的笑容。

趙雲惜哈哈一笑,端詳著三人的畫像,催促:「快畫快畫,我要裱起來放在家裡。」

第95章畫畫是個細緻活,想要入微,便要傾盡精力去描畫。

畫畫是個細緻活,想要入微,便要傾盡精力去描畫。

葉珣在畫畫,而張白圭在寫書信,給顧璘、李士翱的感謝信,兩人在外地當官,一時見不到,但報喜還是要的。

待到日頭西斜之時,張白圭和葉珣又朝著江陵方向作揖謝師,林修然對二人的影響至深。

如今陰陽相隔,但彼此的情意越發濃厚,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傾斜。

反而愈加令人感念。

隔日。

小院便熱鬧起來,先是周圍的鄉鄰過來賀喜,再就是國子監的師生,提著禮物和拜帖,知道小院逼仄侷促,天子亦要賜「榮恩宴」,並不過多停留,寒暄幾句,便各自離去。

「柳暗百花鮮,瓊林設綺筵」,是對書生最大的褒獎,也是進入官場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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