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少,還有許多時間,自然願意來學習。
同僚剛開始看他有些不順眼,畢竟翰林院中,得上峰青眼和出頭的機會有數,被個少年占了,難免會有怨憂,然而等他什麼都完成的又快又好,到底沒人說什麼了。
他就有點不像人。
悟性和執行力強到可怕。
「你有空,去誥敕房,將誥敕、詔書等都翻出來,細細地翻閱一遍,將感悟記在心裡。」
徐玠細細叮囑,片刻後,見四下無人,沉聲道:「你記住,你連翰林院都尚未摸透,若得上位者青睞,並非好事。」他站得高,自然能看到更高一級的事情。
嚴嵩在他心中便是笑面虎一隻,而夏言剛正不阿,最重要的是,始終不曾迎合皇帝來戴香葉冠,寫青詞。
人心終歸會偏。
帝心亦是。
最重要的是,嚴嵩和夏言必有一番惡鬥,若張居正被牽扯其中,怕是要做那無辜池魚。
張白圭眸光微閃,笑著應下。
他心裡鼓了一團火。
*
春日風暖。
張白圭和幾位同窗,相約後日休沐時一同踏青,城東有廟會,想必十分熱鬧。葉珣想著姐姐一日孤苦伶仃,想著辭了應酬,決定陪她一道春遊。
京城太多風景,幾人尚未看過,對京城周邊很有新鮮感。
趙雲惜聽罷,哈哈大笑:「不必顧及我,你們自己玩便是。」
葉珣沉默不語。
趙雲惜挽著袖子,慢條斯理道:「我真沒空呀,這城西又開一家炸雞鋪子,這兩日剛開業,我得盯著,你們自去玩便是。」
他們去當官,她就來經商。
白圭未來要走那條路,實在危機重重,若她能助力一二,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她心裡想了許多,面上卻不露什麼。
近日裡盯著白圭散步、練劍,每日鍛鍊必須要跟上,為長壽打好基礎。
畢竟她都算長壽,沒道理生個孩子短壽。
隔日,張白圭一進翰林院,就被告知首輔傳召。
徐玠拍了拍他的肩,叮囑:「記住,年少時藏拙。」
張白圭茫然點頭。
他對著銅鏡整理衣冠,才往文淵閣去,六部的當值地點在紫禁城內,乾清宮附近,他拿著腰牌,一路前行。
他不知,自他走後,滿屋子翰林心中的滋味難言。進了翰林院,有平步青雲者,有坐冷板凳者。
而江陵張居正進翰林院尚不足半年,卻被首輔召見,如何不叫人牙酸。
*
張白圭在殿外等候約一個時辰,才得夏言召見,他進門先行禮,頗為乖覺。
他垂眸斂神,侍立在側。
夏言卻拿著他的文章,細細地打量著他。
「張居正?」夏言語氣並不溫和,眸中帶著審視打量,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下官江陵張居正。」他口齒清晰地回。
「坐。」夏言言簡意賅。
夏言最近有些愁,嘴角都起水泡了,他憤怒於皇帝修仙問道,更憤怒因青詞寫得好,嚴嵩就能進武英殿做大學士。
他有一種荒謬的無力感。
夏言看著面前的清俊少年,片刻後語氣和緩了些:「青詞會寫嗎?」
他知道他不會。
就連他自己也不會。
「下官會學。」張白圭恭謹回。
夏言拿著他文章的手抖了抖,越想越生氣,啪地將桌上條陳盡數掃到地上,壓低聲音怒罵:「廁子荒謬!」
張白圭:!
學到了,廁子!
首輔發火,顯然和他沒什麼關係,但他為免被遷怒,便沉默不語,在殿中沒有動靜時,俯身將地上的條陳再撿起來,擺放整齊。
夏言看著他,自己都氣笑了。有朝一日,他因為青詞寫得不好而挨罵,說他敷衍,真是荒謬至極。
那種隱隱被排斥,更是讓他上火。
張白圭垂眸斂神,想起徐玠交代的藏拙,便安安靜靜地觀察著,並不急於展現自己。
夏言反而欣賞他這份安靜穩重,神色柔和許多,示意他先出去。
*
張白圭本就在研究寫青詞,這下被布置了任務,更是上心,認真地對待,並無星點懈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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