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白圭拿起那厚厚一沓稿紙,神色間極為迷茫。
「那日,娘親徒手畫地圖,白圭甚為震撼。」面前的稿紙有一尺厚,上面還標了日期。
「今日,我見了藏寶圖。」那修仙小說,遍地都是,但有藏寶圖的就只有宮裡有。
那藏寶圖的畫法,實在太眼熟了。
張白圭的猜測中,王朝暉和宮中內侍相熟,一個能讓王家拿到皇商資格的內侍,必然能將帝王感興趣的東西送到他跟前。
第113章室外細雨微涼。趙雲惜抬眸,就對上張白圭盛滿笑意的雙……
室外細雨微涼。
趙雲惜抬眸,就對上張白圭盛滿笑意的雙眸,他興味至極,卻又帶著幾分責問:「娘親寧願和王朝暉說,也不肯和龜龜透露半分嗎?」
「砰——」
趙雲惜覺得,自家乖兒拿著火銃,對著她心口開了一槍。
室內寂靜,沉默在此刻震耳欲聾。
見娘親瞠目結舌,張白圭不緊不慢地離她更近些,笑得十分和氣:「娘親,你說呢?」
趙雲惜摸了摸下巴,幽幽道:「其實這事也湊巧……我那日做了夢,夢見倭寇挖銀礦,拿著這銀子,成了世界上最強的國家之一,然後如同蝗蟲般登陸海岸,屠戮我百姓數百萬記,兵卒以千萬記。」
「那片銀礦是真是假,我無從驗證,當做戲說寫出來,多得是有人衝破頭。」
張白圭有些僵硬地看向她:「彈丸小國,屠戮我百姓數百萬記?」
他頗為難以置信。
一時間連責問都忘了,滿腦子都是百萬記、千萬記,大明如今才多少百姓,死這樣多,豈不是十室九空?
「我朝無人能用嗎?」他皺眉。
趙雲惜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他難以接受。
但那段歷史,就是如此。
「好了。」趙雲惜掌握主場,心口頓時一松,慢條斯理道:「還想問什麼?」
張白圭長身玉立,眉眼鋒利,他娘親還是他娘親,一如幼年時,做事很有章程。
他不由得肅然起敬。
他遞上去的論時政疏石沉大海,竟不如修仙小說直通天庭。心裡有些難受,不問蒼生問鬼神,此刻具象化了。
「事情還能辦得這樣和緩。」他滿臉若有所思。
趙雲惜笑了笑。
人對修仙感興趣時,自然願意嘗試一切所能嘗試的事情。嘉靖只是愛修仙,並非偏聽偏信的蠢人。
張白圭:我懂了。
葉珣:我也懂了。
趙雲惜這才驚訝地瞪大眼睛:「葉珣,你什麼時候來的?」
葉珣手裡拿著厚實的圍巾,遞給她披上,溫和道:「在你說屠戮百萬時。」
趙雲惜嘆氣。
你們都不懂,都不懂!
她握緊拳頭。
「砰!」
「嘶——」
趙雲惜哼笑,看著他倆抱著膀子,輕笑道:「你倆這麼聰明作甚?」
顯得她好呆!
根據蛛絲馬跡,就能猜測出,她才是修仙小說的幕後玩家。跟兩個人精在一起,真的沒有星點秘密,可惡啊。
葉珣被打了也不惱,反而將她鬆掉的一點圍巾給系好,眉眼柔和。
她是姐姐,想打就打了,難不成還要挑個吉時。
「忙去吧!」趙雲惜揉了揉微癢的鼻頭。
「嗯。」張白圭挨揍後,格外乖巧。
三人一同出屋,就見顧琢光捧著一束花,正擺在花瓶中,素手執著銀剪,細細地休整形態。
「今日下雨,這花開得格外好。」她眉眼柔和。
趙雲惜連連誇讚兒媳有眼光,這花讓院子雅致又漂亮。顧琢光被她誇得小臉紅紅,抿著唇笑。
她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
婆母當真拿她當親女兒哄,剛開始她還有些無所適從,時日久了,只覺心中暖融融的。
她捧著花瓶,軟聲道:「這是擺娘親屋裡的。」
趙雲惜上前接過,用手輕輕碰觸嬌艷欲滴的花朵,軟聲道:「娘很喜歡,這就擺在窗台。」
顧琢光注視著婆母,她衣袂飄飛,肌膚瓷白,眸中是純然的欣喜,瞧著便覺心中柔軟。
她真是很好的人。
「娘。」顧琢光攥著手,有些緊張,垂眸低聲道:「我想開個胭脂鋪子……」
往常都是租出去,現在人家退租了,她就想試試。
趙雲惜鼓勵道:「可以一試,做了興許不會賺錢,但不做肯定不賺錢,你想想好的,再想想不好的,都能承受了再去做。」
顧琢光登時神采奕奕,笑著回:「我會小心的。」
她擔心婆家會覺得她孟浪不守規矩,但想著婆母都開店,又覺得她家不是這樣的人,索性試一試,如今得到好結果,頓時心滿意足。
張白圭笑著道:「我們自江陵小縣出來,規矩不重,你別擔心。」
村裡的嬸子,一到插秧時,怕泡壞褲子、袖子,都要挽起來,從未有人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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