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所有的心虛和屈辱,他找回素日的行事規則:「在下乃山西張四維,二十八年山西鄉試第二名中式,隔年會試不第,想入國子監讀書,請長官憐惜一二……給個入監的章程。」
國子監進著太難了。
他早就認出張居正,但不敢上前來。
這會兒說完,目光灼灼地盯著,並不敢錯開眼。
張四維屏息凝神,緊張地等待宣判。
第116章日光熏然。張白圭注視著面前頗為緊張不自然的青年,眸……
日光熏然。
張白圭注視著面前頗為緊張不自然的青年,眸色深晦,他正想應下,卻見面前青年的眼神總是不自然地瞥向娘親,心中頓時一緊。
他心念電轉間,便知面前青年的真實目的並非那麼簡單。他笑了笑,正要說話,就被娘親的手按住了肩膀。
感受到阻止,他更明白應該怎麼做了。
「今年的章程我尚且不知,你若有心,可否把地址留下,等我打聽來,再告訴你如何?」張白圭客客氣氣道。
若他說得是真實情況,張白圭很樂意幫他一把,畢竟對於他來說,若無微末時貴人的托舉,他的路,也並非能這樣一帆風順。
張四維虛虛地笑:「謝張大人,小生實在不勝感激。」他躬身作揖,見無人挽留,這才慢慢地走了。
待遠去些,看不見他的身影,高拱這才皺眉道:「能知道你進國子監,此子家世定然不凡。」
趙雲惜點頭,認真道:「他家是鹽商。」
聽到鹽商二字,張白圭緊緊地皺起眉頭,怪不得強調他是軍戶出身,原來是為著攀關係。
當年王朝暉家只是荊州府的鹽商,就已經富到流油。怕是張四維家也不遑多讓。
如此一來,他言語間不盡不實的地方太多了。
這個信息一出來,高拱便冷笑道:「什麼不知進國子監的章程,他怕是看不上尋常講師,想拜大儒為師!」
那鹽商就有些不夠看了,需要更緊實的後台靠山。而張居正這個新秀,和他的娘親,後台就夠硬。
畢竟林修然以身殉道,所有心學大儒都會顧念他的親朋後代。
張夫人卻皺了皺眉,壓低聲音道:「他總是用眼角餘光看女眷。」
張白圭心中一動,看來並非他太過敏感,而這些條件綜合起來評定,他猜測對方想拜師徐階,打聽到娘親是林修然義女,打聽到他和徐階的關係,還能打聽到他們今日來了此處,其中能量不小。
趙雲惜顯然也想到了,對方那彆扭的姿態,瞬間就很好解釋了。
而且張四維同學,不是什麼好人吶。對張居正來說,他就是一條毒蛇,被提拔上台,卻在對方死後,直接推翻張居正的政策和改革……
這樣的人,實在不值得白圭去提拔。
農夫與蛇的故事,看看就得了,自己身邊人還是不要有。
等幾人回去後,直接給他遞信,說的是尋常入學方法。
張四維氣得要命,然而不願意提拔陌生人也是人之常情,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也毫無辦法。
心中默默發誓,總有一日,他會出人頭地的!
太陽臨落山時,寒氣上來,幾人這才回家。租來的馬車嘎吱嘎吱響,也不知是何處老邁磨損。
趙雲惜撩開車簾,有些留戀地望著窗外景象,她忽然聽到白圭開口:「方才那張四維,娘親怎麼看。」
先前有高拱在場,大家說話都很克制。
現在只有一家人了。
趙雲惜沉吟:「他身著浮光錦,腳蹬鹿皮靴,頭戴玉冠,腰懸玉佩,品質都很高。」
那代表著很貴。
能擁有這些,就代表著進國子監不會太困難,但是想挑導師,光是拿銀錢還不夠。
而她剛穿越來時,家中也就白圭穿得好些,他們也就穿個細棉,頭上連個正經髮簪都沒戴。
那才是尋常軍戶家庭。
而張四維的衣裳上有極精美漂亮的汴繡,顯然不普通。
「他如今年輕,行事還青澀,若加以鍛鍊,往後做官,怕是能平步青雲。」張白圭滿臉唏噓。
趙雲惜笑了笑。
今生不得張居正提攜,她也想看看,張四維還能走到何種地步。
但世事無常,自古英雄不問出處,張四維還能做到首輔也未嘗可知。
*
隔日。
顧琢光接待了自己莊子上的佃戶,這回送來一小簍蘑菇,一小簍早春薺菜,還有一小婁香椿芽。
她有些為難地看著雄赳赳,氣昂昂的大公雞。
好在廚娘接過來,說她會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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