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康寧在暗地裡咋舌於祁釗的淡定。
不愧是教授。
接受突發情況就是比較快。
劉海俐不由分說帶著岑康寧的床走了以後,岑康寧可是在客廳沙發上發了整整一個多小時的呆,才勉強接受自己可能要跟祁釗被迫同床共枕的事實。
可祁釗呢。
分明是這麼有邊界感的一個人,掃地機器人和冰箱都要配兩個和岑康寧分開用,對此竟然沒說任何話。
祁釗不會感到煩惱嗎?
萬一自己磨牙打呼怎麼辦?
當然,岑康寧並不磨牙打呼,他只是做一個比喻。跟陌生人住在同一個房間裡有多難受他最懂了。
可以說自打岑康寧出生起,除了這兩天,他就從沒有一個人住過。
但就算這樣,跟認識了一個多月,只見過寥寥數面的陌生人躺在同一張大床上,岑康寧也一時半會兒沒接受得了。
他心說,我倒不是怕他打呼磨牙。
住男生宿舍的時候,一個狹小的房間裡擠六個人,難免遇到打呼磨牙的舍友。
還有人會說夢話。
有人腳臭。
岑康寧早就習慣了。
但一想到兩人要躺在同一張大床上,呼吸同一片空氣,在睡著後可能連被子都要彼此糾纏在一起。
想到那副畫面。
岑康寧忽然就覺得有些窒息。
他現在一點兒都不愧疚接受合同里那每個月五千塊的精神補償費了,真的。
本來簽合同的時候岑康寧還有些不太好意思,感覺自己在占祁釗便宜。
通過這場婚姻,岑康寧不僅得到了一份體面穩當的工作,而且,收養他的黃家也因此得到了一筆彩禮。
岑康寧自覺自己已經得到的夠多了。
實在沒臉拿那五千。
只是給祁釗當個假老婆而已,哪需要這麼貴,還要拿對方的精神損失費。
簡直既要又要,連吃帶拿。
直到今天他意識到,假老婆沒這麼好當,精神損失費他該拿。
至少看在精神損失費的面子上。
岑康寧沒有對這件事特別抗拒。
而在「叮咚——」又一筆支付寶五千塊入帳後,他唇角的弧度更是從一條直直的橫線chu!地,變成了平放著的單括號。
「你的床果然好大,不愧是有兩米。」
岑康寧盛讚著眼前出現的大床,對床上的各種用品也表示出極大的讚許。
祁釗的審美其實從這套房子的整體裝修風格,和他那輛Cybertruck就可見一斑。
極簡,科技,性冷淡。
這張床顯然也是如此。
不知道是什麼品牌,用上了什麼技術,整張床看上去像是懸空著一般。像是那種科幻電影裡才會出現的大床,最底部圍繞著一圈自動感應的夜燈。
床品的顏色則一如既往,是祁釗相當中意的灰色。
像祁釗整個人帶給人的感受一樣,不似黑色那樣純然的冰冷,卻固有一番拒人於千里外冷意。
此時此刻。
岑康寧躺在這張床上。
他很聰明地占據了右側靠近陽台的那一邊,這樣一來,祁釗洗完澡後上床,就不至於需要越過他。
至於岑康寧,他早在祁釗回家以前就洗過澡了。
「晚安,祁教授。」
岑康寧整個人縮進被窩裡,開始試圖用睡覺掩飾被迫同床共枕的尷尬。
可事情到底是沒能按他想像地那樣發展。
道過晚安,又閉上眼睛以後。
岑康寧才意識到,糟了,傍晚那一覺睡得太實。
他從九點睡到十一點,整整兩個小時的深度睡眠,這會兒比喝了霸王茶姬還清醒。
怎麼辦?
難道要開始玩手機?
可他睜開眼,感受著浴室里某人的洗澡進度,顯然,每天洗兩回澡的祁教授晚上洗澡不會占用太多時間,這會兒已經開始使用吹風機,想必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從浴室里出來。
然後呢?
岑康寧想到可能會發生的某些畫面,兀地頓住。
後知後覺的尷尬和抗拒又開始侵蝕著岑康寧的腦袋,哪怕岑康寧不斷地勸告著自己:
別作,你剛剛簽了補充協議。
每個月精神損失費還要再加五千塊錢。
算下來一個月你要從祁釗手裡拿一萬塊,一萬塊,你把他當老闆就行了。
老闆讓你跟他睡一晚上,不做其他事,你不同意嗎?
結果岑康寧猛不丁想。
以他的脾氣,好像還真有可能不同意。
可為什麼他沒什麼抗拒地就躺了下來呢?
岑康寧想不出原因,就一直睜著眼睛看天花板,直到感到身側床墊很輕地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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