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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康寧還是不肯出來,就說:「哦,那我再睡一會兒,外賣到了以後再叫我。」

祁釗則看著面前不停亂動的小鼓包沉默不語。

半晌他忽然意識到什麼:「岑康寧,你很難受嗎?」

岑康寧說:「沒有!」

哪裡難受了。

他身體好得很呢。

一點都不疼,一點都不燒,呵呵。

半分鐘後。

他冒出半顆腦袋,眼淚汪汪:「有止痛藥嗎?」

祁釗:「……哪裡疼?」

岑康寧:「哪裡都疼。」

尤其某處。

快疼死他了。

祁釗看到岑康寧蒼白的臉色,於是迅速拿來止疼藥。

岑康寧看了眼後嘟噥說:「我止疼藥跟退燒藥一起吃,不會有問題吧?」

「不會。」

祁釗在這方面很專業,語速飛快道:「起衝突的是對乙氨基酚成分,剛剛我給你吃的退燒藥里沒有。」

岑康寧這才放心,接過布洛芬就想要吞下去。

結果祁釗忽然捏著藥不鬆手。

「?」

幹嘛啊?

祁釗看著他,眼神認真:「到底什麼地方疼?」

退燒藥里一般都有鎮痛成分。

雖然不多,但輕微的疼痛絕對可以解決。

但岑康寧的表現顯然,那點兒鎮痛成分完全失去了效果。祁釗不得不考慮多種情形發生的可能性。

岑康寧當然一開始還不太願意說,就說:「你管我哪裡疼呢,止疼藥給我就行。」

還催促:「快給我我要疼死了!」

但祁釗在這方面相當堅持,且大有一種岑康寧如果再不坦白,他就一定要把岑康寧送去醫院公開處刑的覺悟。

岑康寧反抗無果,只好投降。

「好吧,是那裡痛。」

他臉朝下,把自己蒙在枕頭裡,羞恥地說。

「哪裡?具體?」

岑康寧:「……」

他惱羞成怒,於是開始破罐子破摔:「昨晚被你用了好幾次的地方,還能是哪裡?」

「……」

世界終於安靜了。

過了好一會兒,祁釗的聲音才又很低地響起。

他說:「抱歉,對不起。」

又說:「你先吃止疼藥吧,我再買其他藥。」

岑康寧終於吃上了夢寐以求的止痛藥,整個人都精神許多。又因為丟臉的話反正已經完全說出口了,所以羞恥心再也沒有那麼強烈,甚至敢吐槽祁釗。

「這件事祁教授你也有一些責任,後面我都說不要了,結果你還要。」

「理解你是第一次,但下次不要了。」

「因為真的好疼——」

岑康寧碎碎念著,祁釗也就一直那麼默默地聽,沒有反駁。直到外賣叫來的藥和飯全到了,岑康寧在奶黃包跟皮蛋瘦肉粥的溫暖下終於短暫的忘記痛楚與不適,吃完後甚至還很好心情地沖祁釗笑了笑。

「好吃。」

岑康寧說。

說這話的時候祁釗正在研究手中剛到的外用藥膏,岑康寧剛吃完,他就宣布:「可以用。」

岑康寧很遲緩地看了藥膏一眼,說:「哦,那給我吧。」

祁釗卻不給他,擼起袖子,語氣很淡,卻自帶一種不容置喙的強硬:「我來。」

岑康寧驚訝地睜大桃花眼。

「我自己來!」

岑康寧總算又強硬了一回。

在這件事上他非常堅定。

哪怕祁釗說:「要送藥到很深的地方。」岑康寧臉滾燙也要堅持:「那我也可以。」

沒辦法,祁釗只能由著他。

於是祁釗被不留情面趕走,臨走前還帶走了剛剛產生的飯後垃圾。

他人一走臥室瞬間安靜下來。

岑康寧也不由得鬆了口氣。

他開始專注地研究藥膏,然後開始嘗試替自己上藥。

可岑康寧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勇氣,也低估了上藥的難度。二十分鐘反覆折磨糾結後,他只能垂頭喪氣,把祁釗又叫回來。

「你來吧。」

岑康寧蔫巴巴地說。

如果說平日裡的岑康寧像一隻活潑好動的小貓,那麼此刻的岑康寧,就像一顆被霜打過的小白菜,每一片白菜葉子都寫著喪氣。

這一瞬間祁釗很想摸摸他的腦袋。

就像課題組那些學生摸那隻流浪貓一樣,也許摸完以後,小貓大大的眼睛就會舒服地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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