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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

何明博感到驚訝:「不好笑嗎?又爭又搶了半天,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連已有的東西都丟掉。我要是你,我可能要笑瘋了。」

岑康寧冷眼看他:「我懶得笑你。」

「……」

沉默了許久,何明博扯了扯嘴角:「這樣啊,原來連笑都懶得笑。那你找我幹什麼?總不能是敘舊吧?」

「何明博。」

岑康寧忽然叫了何明博的大名。

「大學四年,我好像是第一次這樣叫你。」

何明博不說話,只一味地盯著岑康寧的臉。

但岑康寧其實沒說錯。

作為宿舍公認的好脾氣,岑康寧叫任何人都從來不叫大名。

「三哥」「老大」「舍長」「軒軒」。

對於316的舍友,岑康寧總有數不清的暱稱。

當然,對於何明博也是如此。

一開始的時候,他叫他「四哥」,後來在何明博明確表示自己不喜歡當哥以後,叫他後兩個字「明博。」

再後來,兩人關係有點僵硬。

岑康寧不再叫「明博」了,也不叫「四哥」,大多數的時候他會什麼也不叫,偶爾必須要叫的時候,他會跟其他舍友一樣,叫老四。

何明博默許了這個稱呼。

因為他實在不想讓岑康寧叫自己大名。

岑康寧也的確是從來沒叫過,直到今天。

「何明博。」

他又叫了一聲,頗為苦惱地說:「我知道也許是以前我的態度讓你對我產生了一些誤解,讓你覺得我好像很好欺負,欺負我也不會有什麼下場。」

「為什麼忽然說這個?」

何明博愣了一下,微微皺起了眉心。

岑康寧頓了頓,很冷靜地接著道:「我的確是這種人。」

「你逼我教你學游泳,我不敢直接打你一拳,因為覺得沒必要把關係鬧僵,也不想因為這件事得罪你。」

「你搶走我的保研導師,我更沒有怎麼樣你。因為我知道我鬥不過你,跟你斗的下場只有我身心俱疲,而你,何明博,哪怕你丟掉了保研資格,也大可以靠著家裡去國外逍遙自在,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甚至你在校園牆裡造謠我,污衊我,我也當作這件事沒發生過。因為這件事處理起來很麻煩,我不確定你是否真的觸及到了法律的底線,更掏不起律師費,在你身上耗不起時間。」

「我承認,跟你相比,我就是個最普通不過的普通人,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我就是這個世界最底層的一隻老鼠。不會有人站在我這邊,沒有任何親人可以幫我,哪怕是一口剩飯我都得自己去偷才行。」

「可你知道嗎?」

岑康寧看著何明博的眼睛,緩慢卻篤定地開口:

「就是因為我什麼都沒有,所以我其實什麼也不怕失去。」

「……」

「你還不了解老鼠走到絕路上是什麼樣吧?」

岑康寧說。

他的語氣相當輕描淡寫,像在說一樁最普通不過的八卦新聞消息:「沒關係,我今天可以告訴你,免費的。」

話音落下,他拿起手機,開始給何明博發送消息。

一條條駭人聽聞的新聞案件被逐個發送到何明博的微信,安靜的咖啡廳里,何明博的手機放在桌子上,震動了許久都沒停。

「真的不要逼我,我有的真的很少很少。」

岑康寧語氣艱難地說。

他當然不是沒有脾氣,也不是不會生氣。有人輕輕鬆鬆一句話毀了他的一生,他怎麼可能沒想過報復回去?

但岑康寧一直都知道,這件事太難。

對方跟自己出生起就有著極大的差距,他見過這世上太多太多的不公平。就算是舉報,訴訟,對何明博這種人來說,又能怎麼樣呢?

哪怕把何明博的父親也牽連在其中。

可何家這麼多年的積澱。

且不說做不做得到,就算做到了,這需要付出多麼大的精力?

岑康寧在打工的時候曾經見到過一個拾荒老人。

老人年紀大了,每天頂著風吹日曬,在街道上撿瓶子。

岑康寧見了後不忍心,經常把一些瓶子跟快遞箱攢下來給他,老人每次都會說謝謝。

岑康寧覺得奇怪,老人的普通話非常標準,完全沒有口音。甚至他也識字,會使用奶茶店裡的小程序。

這樣的老人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境地呢?

直到一天,奶茶店的老闆娘告訴他:「他啊,可憐人。本來是小學裡的教師,工作體體面面,可惜脾氣倔,非要跟校長對著幹,告校長偷他榮譽。」

「這種事情就讓他偷嘛,畢竟人家是校長,他不,要告,要討個公平。結果就是丟了工作不說,還鬧得孩子都跟他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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