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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康寧:「??」

「欺負我不懂生科是吧?」岑康寧氣得磨了磨後槽牙,但很快面上浮起一絲得意:「可我雖然不懂生科,但懂邏輯。」

「人的基因一共者一般就兩位,父親母親。」

「阿姨根本沒來。所以……他是祁院長。」

岑康寧輕聲說出了男人的身份,目光炯炯看著祁釗:「對嗎?」

「對,寶寶很聰明。」

祁釗垂著眼,語氣平靜:「是他。」

「我就說——」

岑康寧鬆了口氣的同時,另一口氣卻複雜地提了上來。

他想到方才孔宇真跟他八卦的聊天。

原來祁未言如今正處於第三段婚姻,方才那位男青年是他第二段婚姻中的繼子。

並且,在第三段婚姻中,祁未言還又有了一個親生孩子。

岑康寧感到窒息的同時,用眼尾的餘光緊張地瞥著祁釗,試圖看出這張平靜的臉上有沒有多餘的情緒。

答案是沒有。

可就是因為沒有,岑康寧的心裡才不是滋味。一個人到底該有多麼失望,才能對親生父親的出現毫無情緒?

一想到祁未言也許還不是一個人來的。

窒息感再度襲來。

岑康寧深吸了一口氣,晃晃腦袋,不再讓這件事打擾自己的心情,轉頭對祁釗笑著說:

「釗哥,好不容易來一趟村里,空氣這麼好,要不要跟我一起到處逛逛?」

「好。」

祁釗答應。

其實村里並沒有什麼可逛的風景,對於常年生活在城市裡的人也許感到稀奇,但六歲以前岑康寧就住在這樣的小村莊,所以周遭的一切都見怪不怪。

不過他還是第一次跟祁釗走在這樣的環境裡。

因此一切又變得有些不一樣起來。

走到一處農田的時候,看到還沒冒出頭的土豆苗,岑康寧起了跟祁釗顯擺的心。

畢竟平日裡都是祁教授顯擺。

好不容易來到農村小孩兒主場,岑康寧故意問他:「祁教授,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他心裡捏著答案,等著祁釗老實認癟。

可沒想到有人淺淺掃了土豆苗一眼後,便語速飛快道:「興佳二號T-75型亞種馬鈴薯,抗毒抗病產量穩定。」

岑康寧:「……」

「我不信。」

岑康寧咬牙切齒。

他不信連祁釗竟然連這一點都勝過自己,肯定是瞎編的吧?

祁釗:「真的。」

岑康寧:「還是不信,不然我們來打賭?」

祁釗:「可以,賭什麼?」

岑康寧:「這個……」岑康寧的語氣里多少有些遲疑,畢竟雖然是他主動提出的打賭,可祁釗看上去實在是太自信了。

萬一博學廣聞的祁教授真的知道呢?

岑康寧心裡正打著鼓。

祁釗卻已經想好了賭約,低聲道:「要是我贏了,你簽協議。」

岑康寧:「……」

片刻後有人惱羞成怒,開始耍賴皮。

「不賭不賭,傻子才跟你賭,賭贏了我半點兒好處都沒有,輸了有我的好果子吃!」

岑康寧不顧形象,捧著奶茶帶著小黃狗一溜煙兒跑遠,渾然忘記了方才明明是自己主動要賭。

祁釗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看著某人撒歡的背影。

雖然被鴿了,但心情半點兒不壞。

平日裡冷硬的唇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從方才遇到夏禹開始變得很一般的心情,仿佛又重新活了過來。

岑康寧不知道的是。

祁釗實際上是在作弊。

他對農科事實上的確一無所知,也沒什麼興趣了解,可偏偏這片兒地里種下的東西,祁釗有過一次被迫了解的經歷。

那應該是在二十年前發生的事。

那一年,祁釗十歲。

那年的爺爺還沒退休,但對於農村生活的嚮往已經初顯端倪。

祁耿過生日要在農村過,這事兒第一個反對的人就是母親。劉海俐在電話里反覆抗議,奈何反對無效,到了那天仍是準時帶著祁釗與司機出席。

「算了,我們還是對老頭子殷勤點兒,畢竟你是他唯一的親孫子。」

「你以後要繼承你爺爺的家業,氣死你爸在外頭的狐狸精,知道了嗎?」

車上母親對祁釗反覆地耳提面命,祁釗聽了兩句,後續通通沒有在聽。

車在那時還不算平坦的山間道路上行駛著。

疙里疙瘩起起伏伏。

祁釗就在這樣的環境下看完了一本《天體物理學》,正要打開下一本《天體天文學》的時候,車忽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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