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達斯汀不提凱西,哈斯塔也會在離開時詢問小姑娘的去向。畢竟她身上牽連著一個「隱藏前置任務」,明顯還藏著其他故事有待發掘。
臨出發前,達斯汀好說歹說把阿道夫從那輛破吉普上拖出來,重新坐回他裝載了智能系統的新警車。經過芬尼安改造的警車不單擁有了懸浮能力,速度也有了質的提升,僅花了半個小時,就在孤兒院門口停下。
凌晨兩點,孤兒院裡的學生仔or社畜們早就睡了。哪怕是伊塔庫亞,也不敢在這時候跑到哈斯塔面前冒頭,生怕被哈斯塔按照「人類父親必做的100事」指導,念叨他為什麼熬夜不睡覺。
哈斯塔給凱西辦好手續,開了個女寢。等小姑娘打著哈欠在達斯汀的安撫下回房休息,才敲了敲大廳門口新購置的前台書桌。
「?」阿道夫滿臉睏倦地抬起頭,剛打開的電腦屏幕亮著淡淡的藍光,將他本就懨懨的神色浸潤得更加冷淡,「我很快就睡。就是想看看阿爾法是不是……」
又在幫他工作。
新手父親感覺自己一無是處,快要被愧疚淹沒了。
哈斯塔脫掉外觀:
「不是這個問題。我是想問你,你為什麼會駕駛早在70年前就被淘汰的古董戰機?你之前說的,和米迦勒之翼有仇是怎麼回事?」
「這些跟康內琉斯有什麼關係?康內琉斯為什麼會告訴你如何銷毀『沉睡的康納士』?」
後兩個問題的答案,G8273肯定也會在意。打從『沉睡的康納士』在他們面前爆炸兩回後,他們就沒法不去注意「康內琉斯」這個反覆出現的人名。
「……」阿道夫的臉在電腦後,簡直像道褪色的影子,「這些問題對你來說很重要?」
「是的。」哈斯塔拖了兩把餐椅給自己和達斯汀坐下,籠罩在冷色調光影下的前台因為擁擠而變得有了點人氣,「甚至不光是我,對整顆星球來說都很重要。你聽見我說的第一輪里『康納士』能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了。」
「……」阿道夫在沉默中選擇了妥協,又沉默許久,才開始描述自己已經封存許久的過往:
「我叫阿道夫·索爾森,出生於康納士島,是諾森第二集團軍第二營的先鋒兵……今年,96歲。」
「……」芬尼安剛搖搖晃晃地打著哈欠下樓就聽見這麼一句,差點腳一滑從樓上滾下來。
哈斯塔總算意識到在這種開闊地帶回憶往昔有多沒安全感,起身提議:「還是進我辦公室談。」
五分鐘後。
孤兒院全體正式員工在不到15平方米的房間裡齊聚一堂。哈斯塔第一次感覺這間院長辦公室似乎有點狹窄,但考慮到阿道夫的心情,他還是選擇先聽故事:
「你接著說。為什麼你說自己是96歲,但達斯汀掃描你的骨齡,檢測出你才二十多歲的樣子?」
「因為我上了終末之戰的戰場。」
阿道夫的心理似乎沒有哈斯塔以為的那麼纖細脆弱,一旦決定托盤而出,就不會因為一點波折而打退堂鼓:
「我在戰場上受了重傷,本不該活下來。但當我醒來時,卻發現自己正躺在米迦勒之翼的病房內。」
「他們為我植入了那個時代最先進的、也是世界上第一批可通過腦芯操縱的義體。」
這是很正常,也很普遍的操作。
終末之戰結束後,很多老兵都接受了米迦勒之翼的義體手術,一部分是出於自願,另一部分則是被動接受——就像阿道夫,因為重傷昏迷,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力。
阿道夫在描述這段往事時,似乎刻意剝離了自己的心理或感受,僅僅陳述物質層面的客觀事實:
「我就是在那間病房內,見到的康內琉斯。」
「最開始我並不清楚進入病房的人是誰,因為我剛從手術的麻醉效果中清醒。」
「我迷迷糊糊聽見病房外有爭執聲——同樣,因為麻醉,我分不清聲音的遠近。」
「但很快,就有人猛地撞進房間,將門摜上。」阿道夫儘量精準地描述自己的記憶,「那個人靠著門,粗喘了大概幾秒鐘,然後走到了我床邊。」
芬尼安微微眯起眼睛回憶,偏過頭給歷史常識盲的哈斯塔小聲解釋:
「康內琉斯在70年前和米迦勒之翼產生爭執,因此跳槽去了公司研究所——」
哈斯塔想起來了:「那兩個在酒店吵架的代表提及過,好像是因為專利權的問題?」
「難道阿道夫遇到的,恰好是剛和米迦勒之翼產生口角的康內琉斯?」達斯汀忍不住向前靠近身體,「他走到你床邊,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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