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5。芬尼安一手提著暈厥的珍妮,一手提著鼻青臉腫的西蒙,領著同他經歷過一場廝殺、士氣空前高漲的迪思默幫眾啟程折返。
10:59。老雷蒙德在彌留之際,忽地感覺一團暖流重新湧入冰冷的胸口。就像人在迴光返照時,會誕生的那種生命力重新灌入軀殼的美好錯覺:「盧西……」
沒有盧西,芬尼安還在回程的路上。
老雷蒙德緩緩睜眼,只看見破漏的窗戶外,一柄巨大的垂天之鐮正緩緩收起,就像有高居於雲層之上的神明正收回垂恩之手。
窗外逐漸響起人們驚喜又自我懷疑的低喊:
「不痛了……?不痛了!!傷口開始癒合了!」
「哦上帝保佑……不不!死神保佑!我還以為我就要死在今天了……」
「那真是死神嗎?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的地盤救我們?**!躲進教堂根本沒用,那毒霧就是從教堂頂端的十字架上溢出來的!」
「……?」老雷蒙德從雜亂的低喊中汲取到了某些不敢相信的資訊。
他猛地抬手,看見自己手背上那大片的潰爛,果然已生出嫩紅的新肉,他剛剛感受到的生命力重新灌入軀殼的溫暖,不是美好的錯覺!
屏幕內,死裡逃生的人們喜笑顏開。
屏幕外,剛完成一場高難度版·灰姑娘撿豆子的哈斯塔只想揉揉酸脹的眼睛。
但面前的辦公室大門恰好打開,一堆抱著半人高財務報表的員工們魚貫而出。
綠朱草跟在最後停在門邊,疲倦的臉上頂著兩個大黑眼圈,但仍沖他微笑著點點頭:「久等了。」
哈斯塔覺得綠朱草這時間掐得還蠻好的,但凡早幾分鐘,他這局撿豆子都打不完:「你說有事想跟我談談?」
「……」綠朱草的手搭在門把手上,顯出幾分猶豫,「我們出去走走吧?邊走邊聊。」
這句式哈斯塔很熟悉,也有些久違了。
在綠朱草尚未執掌財政部前,綠朱草常以這兩句話開啟一段需要避開監聽的對話。
但掌權之後,財政部就是綠朱草自己的地盤,所以綠朱草並不會再刻意尋找別的地方,往往都是直接在辦公室同他商談。
舊話重提,哈斯塔很難不懷疑綠朱草究竟想規避誰的耳目,是老闆?還是那些和他同等級的同僚們的?財政部進競爭對手的細作了?
他們坐著電梯下樓,又走向公司後方的大片綠化區。
路途中,哈斯塔放任自己的思緒漫無目的地胡亂聯想,一時想起之前老闆給他提供的建議,一時又在想因為沉迷遊戲,很久沒一起閒談過的綠朱草。
他有時覺得綠朱草是個挺有意思的人。
談論機密事務會選在財政部辦公室里談,說明綠朱草打心底里認為財政部就是自己的地盤。
但聊天閒侃時,綠朱草的話語又表現得和財政部不是一路人,就像過去那些舊日子從未逝去一樣……還是他跟綠朱草兩個人,並肩對抗不斷來找茬的研究中心、財政部,對抗整個公司和世界。
公司的綠化區有75%都是鬱鬱蔥蔥的復原樹木,開闊的草地僅占很小的一部分。
但總面積擺在這兒,想防止周圍有人竊聽,這麼幾百平方米的開闊地已經足夠了:
「我找你來,主要有兩件事想跟說。都和……我想避開的那位有關。」
「?」哈斯塔不知道綠朱草有什麼好滿面焦慮的,難不成他之前在下班時候騷擾……不是,請教老闆問題,引得老闆不滿記仇,準備給他穿小鞋了?
綠朱草憂慮地看著他:「一件是你的那些隊友。」
「一般來說,和你同行的搭檔都是由我指定。但之前那次刺殺事故後,你身邊的人事安排權重新被人事部拿了回去,我花了很長時間才避開耳目,將那些人的情報檢查了一遍……」
綠朱草閉了下眼睛,似乎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但檢查的結果是,我沒有在公司的任何成員名單上看見他們的名字,也沒有找到他們的任何資料。他們簡直就像一隊幽靈……」
「但幽靈怎麼可能如此光明正大地和你搭檔呢?人事部怎麼可能如此疏忽大意呢?」
綜合下來,綠朱草只能得出一個結論:「他們或許是老闆秘密供養的部隊,假借了隔壁部門成員的身份。」
「……」哈斯塔意外之餘,又莫名覺得合乎情理。
之前一些無法理解的事,都得到了可以說得通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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