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話說,諾德不是人,也不是蟲,是奴隸。
奴隸要是出軌了,拖出去打死,奴隸主看上別的人了,隨時都可以和對方天雷勾地火,奴隸就會被無情拋棄。
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奴隸主很強,大概除了他,沒有亂七八糟的蟲能欺負諾德頭上來。還有,奴隸被拋棄後能選擇心儀的星球生活,別在蘭斯和他的真愛蟲面前晃悠就行。
救命,這還有蟲權嗎?
真地沒有蟲為他發聲嗎?
顯然蘭斯諾特的下屬們也被這樣對於雄蟲喪權辱國的條約所震驚,儘管這次政變的內容確實包括重塑雌蟲地位,但保護雄蟲的理念對於軍雌來講過於深刻,幾乎刻進了每一隻雌蟲的DNA里。
無條件服從雌蟲?
笑死,說出去都會被亂棍打死。
在切爾諾星,雄蟲的命可比雌蟲貴重一萬倍。
至少曾經是這樣。
但旁邊挺拔站定的高大軍雌們沒一個敢吱聲質疑上司的決定——尤其是在親眼見證對方單拳赤手擰斷蟲類脖頸的血腥畫面過後。
蘭斯諾特幾乎是有些惡劣地等著那隻雄蟲發飆。嬌氣和殘暴,弱小和無用的自尊心總是同時出現在雄蟲這種生物身上,令他作嘔。
他非常樂意看到對方流露出的痛苦,在他面前求饒,亦或是外強中乾、崩潰悲憤的模樣。
可惜都沒有。
雄蟲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在協約上籤上自己的名字,聲音聽不出怯弱,也不見絲毫的憤怒,甚至隱藏著一絲微妙的躍躍欲試,「需要摁手印嗎?」
蘭斯:「……」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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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兩人的姿勢已經變為諾德躺在床上,蘭斯諾特侵身壓住了雄蟲,卻沒有將身體的重量壓在雄蟲身上,而是用大腿支撐著床墊。
蘭斯諾特的床墊睡起來非常舒服,從塔烏星特產長絨做成的床墊,內核是高密度的記憶棉,貼合蟲體工學,表面覆上一層柔軟細膩的桑蠶絲,諾德甚至能看見蘭斯諾特微微凹陷進去的膝蓋和肘臂。
精壯裸露的男性軀體正對著他,諾德感到一絲微妙的不適,側過臉,餘光卻總能瞟到雌蟲胸口那道約十公分長,被異獸利爪劃傷的猙獰傷口。
「放開我。」
又是舔他又是床dong他的,到底是鬧哪樣啊?
蘭斯充耳不聞。
一雙豎瞳像盯上了毫無反抗力的野獸那般兇狠而勢在必得,但諾德還是察覺到裡面不為人知的……恐懼。
他在害怕什麼?
「諾德,你到底怎麼了?」蘭斯諾特手掌覆在雄蟲的額頭上探測溫度,他的掌心很燙,肌膚直接接觸,諾德不禁瑟縮了一下,側臉躲開。
沒有發燒的跡,蘭斯問,「是哪裡不舒服嗎,還是做噩夢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對方的語氣簡直溫柔到誘哄——忽視他看向自己的銳利獸瞳的話。
但現在,諾德覺得他副模樣更像殺死獵物前的臨終安撫。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蘭斯。」諾德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語氣平靜。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蘭斯諾特的對手,面對強大的敵人,不露出怯弱的神態,也不過分囂張,適當的從容才有迴旋的餘地。
「你給我預訂的星艦難道不是中午嗎?時間應該快到了。」
「星艦?你要去哪裡?」蘭斯一臉莫名其妙。
諾德也是一臉莫名其妙:「當然是搬走啊,你失憶了嗎,蘭斯諾特?」
蘭斯諾特被「搬走」二字衝擊到了,一向理智到冷漠的臉有片刻的出神,眼底只有茫然,「為什麼要搬走?你要搬去哪裡?」
「今天是我們結婚一周年的日子,」諾德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蘭斯諾特發什麼神經,怎麼一下子就記憶錯亂了,但還是好聲好氣地解釋,「我們協議今天到期,也就是離婚的第一天,你忘了嗎?」
「原本我打算一早上就離開的,但不知為什麼我躺在了你的房間,雖然聽起來像是在扯淡,但我向你發誓我不是故意的,老實說昨晚發生了什麼我壓根記不清了,或許我該對我的酒品重新評估一次……我不是在糾纏你,蘭斯,我相信你是明辨真相的蟲。」
對方是聯邦新晉少將,行事雷厲風行,面無私,即使討厭自己,倒不至於一句辯解都不聽。
轟隆——
「離婚?」蘭斯諾特近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兩個字,眸子裡炙熱得要噴火,「你要和我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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