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德沒什麼表情地將手抽回來,就算他能給出一個超出滿分的解釋,諾德也完全不可能再擠出一分信任,這種東西耗得很快的。
軍雌又是一怔,「不是演戲。」
諾德起身時,胳膊被雌蟲抓住,軍雌的喉結動了動,他即使淚糊了滿臉、即使跪著,也總是一副帶著狠戾的表情,聲音還是啞,「我愛你,你不能這麼對我,怎麼能拋下我獨自離開?……」
諾德坐了回去。
這就是他選擇在這裡坦白的原因,他怕在「家」里,蘭斯諾特一個衝動把他關進小黑屋。
這裡,四周都是蟲,他在總不能在眾目睽睽下打暈自己,頂多就是讓元帥丟了點顏面。
上輩子,諾德是個標準的打工族。
他總是待人和善,和誰說話都笑呵呵的,但他知道心裡多少是有點問題。
成長於單親家庭,他和母親住在筒子樓里,她為了養活他總是很忙,大部分時間就一個人呆在家裡,和漆黑相伴過夜。
一個人缺愛的表現有很多種,有的人薄情寡義,有的人無堅不摧,有的人卻表現出對別人很好,用一種補償的方式給出愛,希望自己能獲得同等的回應。
很不幸,諾德就是最後一種。
換個角度說,也叫討好型人格。那是一種不健全的人格,總是有一種聖父心態,其實非常自私,暗自肖像我對他好他是不是就能加倍對我好了。
現實給了他沉重的打擊,上輩子在藍星上沒糟到的報應,這輩子全都收到了。
「給我的光腦裝竊聽器、每天出門派幾十隻軍雌跟著我、所有光腦聯繫蟲的終端信息直接同步到你光腦上、不過問我的意見,隨意把我停職,這就是你所謂的愛?」
三年前的事暫且不論,只拿穿越後這短短的一個月,諾德就能推測出,所謂的相愛不過事水中花鏡中月,構築在虛偽的謊言裡,簡直一派胡言。
「蘭斯諾特,我好累。」
蘭斯諾特好像身處地獄,身後是翻湧的滾燙岩漿和無邊的黑暗,他只能聽到雄蟲冰冷的聲音,格外刺耳。
「既然你不肯簽移民同意,還有一個辦法。」諾德慢條斯理。
「你曾經說,規則不過是給弱者的束縛,那可笑的離婚規定——你應該也有辦法繞過吧。」
比如,偽造離婚時間,將他們的離婚時間定在新法出來之前。再比如,既然雌君和雄主不嫩和平離婚,那麼就偽造一方的死亡記錄。
為了自由,諾德可以犧牲一下,假死一次。
蘭斯諾特如墜冰窟,徹底失去知覺,心臟似乎也停止了跳動。
燭光中,他看見諾德眼中最後一絲溫度消散,仿佛銀河熄滅。
第34章 跟丟了
離婚申請通過得比想像中更快, 正如諾德所說,只要蘭斯諾特想,很多事情只需他打個響指就能解決。
蘭斯諾特用了點手段, 將離婚日期定在一年前——這樣一來,這一年間雄蟲和他之間便只是「同居非婚」的關係, 連法律上的最後一絲牽絆也被徹底斬斷。
除了這個原因,也要歸功於諾德的配合。雄蟲淨身出戶, 連雌蟲家產的一個鋼鏰都沒要,甚至連這些年未娶雌侍、未生育幼崽的罰金也懶得追究。
財產分割?諾德連看都沒看一眼文件,直接簽了放棄聲明。
債務清算?雄蟲名下乾乾淨淨, 連一張信用卡帳單都沒有。
雙方擔保蟲簽字?蘭斯諾特親自到場,諾德則通過全息投影完成確認。
婚姻登記機關受理?軍部特批的綠色通道,連排隊都省了。
婚後互不干擾協定?諾德簽得乾脆利落, 連條款都沒細看。
那些原本複雜繁瑣的流程,像被按下了快進鍵。軍雌站在民政局門口, 看著工作人員將「離婚證」三個字蓋在文件上,突然覺得胸口空了一塊。
「元帥,這是最後的確認文件。」貝肯小心翼翼地將光屏遞過來,「您和諾德閣下的婚姻關係已經正式解除。」
蘭斯諾特盯著光屏上諾德的簽名, 那熟悉的字跡依舊清秀工整, 卻透著一股寒涼的疏離。
他想起四年前,雄蟲在結婚協議上簽字時, 指尖微微發抖,耳尖還泛著淡淡的紅。
那時雄蟲剛剛來到涅爾多莊園,怕惹他不愉,總是極力避開他的私蟲物品。現在離開了,也只帶走了幾套常穿的衣服, 為他置備的衣服和盤纏連看都沒看一眼。
「他……有說什麼嗎?」蘭斯諾特低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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