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林諫幾乎在賀言話音落下的同時,即刻矢口否認。他掙扎著想起身,可後腦勺傳來的鈍痛令他動作一滯,五官幾乎皺成一團。
「別動!」賀言扶住他肩膀兩側,將他按回至枕頭上,「你得了敗血症,爆炸時頭部又受到撞擊,有輕微腦震盪的跡象。需要好好休養。」
林諫只好乖乖地躺了回去,食指和拇指按了按隱隱脹痛的太陽穴,問:「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們是怎麼逃出來的,為什麼會突然爆炸?」
賀言搖頭,長嘆了口氣:「關於爆炸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記得自己醒來的時候正躺在沈鬱的背上,後來沉鬱的朋友開船將我們都帶回了亞蘭市。」
說起爆炸的事,賀言的語氣雲淡風輕,在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半點傷情,似乎完全與他無關。
但在提到沉鬱的時候,他的兩眼忽然泛起異樣的光,眼神寫滿了崇拜,這讓林諫心裡頓時有些不太舒服。
他悶悶地回了聲「哦」,胸口漸漸積壓起一片愁雲,又問:「那....你的父親呢?」
「他在ICU。」賀言一筆帶過,仿佛不太想談及這個話題,下一秒乾脆起身拉開窗簾。
窗外是平緩無波的海面,波光透過窗戶折射在邊牧吊墜上,將它蒙上了一層五彩的光影。
這裡仿佛一個童話般的世外桃源,但林諫卻絲毫開心不起來。
眼前還有太多的謎題沒有解開。
他必須找麼麼當面問清楚。
此時,牆上的掛鍾指針已過下午6點。為了找到能溜出去的機會,他一直在耐心等待著機會,直到賀言表示自己要出去買些食材時,他知道機會來了。
賀言前腳剛上車,林諫便迫不及待地跑下樓。這裡實在太過偏僻,足足等了一刻鐘才招來一輛的士。等到達蒙哥馬利修道院時,夜幕已經降臨。
「咚,咚,咚——」
修道院牆上的時鐘在八點響起,鐘聲迴蕩在亞蘭市的每一個角落。
林諫走下車,用食指託了托鼻樑上的墨鏡,確保自己的樣子不會被人輕易認出。
修士們一般睡得都很早,但麼麼房間的等還亮著。林諫站在門口,隱約還能聽見屋內交談的聲音。
林諫輕扣了下房門,房間內的交談聲豁然停止。靜默了幾秒種後,房門緩緩露出了一個縫隙。
麼麼的臉夾在門縫中,她在看見林諫時居然愣怔了幾秒。
「麼麼?」林諫望著麼麼的眼睛,她的目光複雜,竟讓林諫再次無法讀懂。此刻他覺得,站在面前的就是一個陌生人。
麼麼在聽見林諫的小聲呼喚後,非但沒有開門,反倒想將門趕緊關住。
林諫及時用胳膊肘抵住門板,迅速偏過頭去,想看看屋裡的人到底是誰。
可麼麼卻下意識地偏過身子想擋住他的視線,可惜她身材沒有林諫高,終究沒能擋住。
讓林諫更加詫異的是,裡面坐的人居然是李欒!
還未等他開口,麼麼下一秒做了件讓他更加匪夷所思的事。
「滾出去!」麼麼乾脆拉開門朝他怒吼,然後伸出胳膊推了他一把:「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林諫震驚,他現在的樣子一定不能被其他人看見,否則將會引發更多事端。
走出修道院後,他細細回想著剛才發生的所有細節。
當時麼麼在趕他出去時動靜並不小,無論如何李欒也該有所察覺。可剛才李欒的反應實在太過鎮定,甚至有些.....遲鈍。
諸多疑問讓林諫又轉頭返回了修道院,他必須要搞清楚真相,畢竟麼麼和李欒算是他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了。
他並沒有真的離開,而是一直躲在修道院門口的電話亭內。
一刻鐘後,麼麼一前一後走出了修道院的大門,兩人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完全不像一對母子,倒像是兩個陌生人。
待他們走過街角轉彎處時,林諫快步跟上,保持著不易被察覺的距離。
此時已近凌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除了遠處偶爾一兩輛經過的私家車燈能照亮些路面外,基本上再沒什麼光亮。
穿過兩條馬路後,慢慢走上了一條羊腸小道。這是通往地質公園的山路,這麼晚了,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深夜的寒風將樹枝吹得沙沙作響,相互交叉的樹影打在地面上、猶如一個個匍匐在地面上張牙舞爪的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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