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挽桑說:「韋卓不是讓你摘棗子嗎?你把這些棗子給他,他就不會罵你了。」
小孩兒抹了一把眼淚,欣喜地接過棗子,連忙說謝謝哥哥。
岑道州盯著那個小孩兒,心裡已經開始不爽了。他被喻挽桑擋住了半張臉,拼了命地墊著腳想要湊過去記住那哭包長什麼樣子,然後沒站穩倒在喻挽桑的背上,被喻挽桑牽著手擋住。
岑道州心滿意足地牽著哥哥的手,心裡卻極度不爽,下回他一定要讓那小哭包記住,什麼時候該哭,什麼時候不該哭。
岑道州被喻挽桑按著腦袋,非常喪氣。
他兇巴巴地盯著那個小孩兒,露出半個腦袋,那小孩兒嚇得都不敢哭了。
等韋卓帶著一群小孩兒走了,岑道州還在生氣。
「你還要不要玩遊戲?不玩遊戲的話,我們就回去了。」喻挽桑對小孩子玩的堆沙子遊戲一點也不感興趣。
他身體裡住著的是一個成年男性的靈魂,比起堆沙子,他更喜歡抽根煙消遣消遣。
偏偏這小祖宗待在這裡不肯走。
「哥哥你對我不耐煩。」岑道州紅著眼睛說。他的手指在摳自己的手掌心。
喻挽桑:「……」
天殺的。
趕緊把那個冷臉怪的岑道州還來吧!
現在的岑道州簡直太黏人了,還總是撒嬌耍脾氣,動不動就哭,喻挽桑感覺自己已經變成了岑道州專屬保姆了。
「我們來玩過家家好不好?哥哥你當州州的新娘子。」岑道州說。
喻挽桑:「不好。」
「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不好。」喻挽桑的態度非常堅定。
說當新娘子就當,他還要不要面子了?
岑道州的眼淚被眼睛包著,睫毛上都掛上了眼淚:「你討厭我了。我知道,你就是討厭我。為什麼別的小朋友哭,你就哄著他,到我哭了,你就不管我?我知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竹馬比不過天降,你早晚會成為別人的新娘子。我都知道。」
喻挽桑腦子裡就跟被林黛玉倒拔垂楊柳時,拔出來的那個樹坑一樣,好像被眼前這個小祖宗給在腦子裡挖了個坑。
「你知道個什麼玩意兒……」喻挽桑簡直無了個大語。
這小祖宗看了多少電視劇?不是說他的家庭教師管的挺嚴的嗎?怎麼淨讓他看這些狗血電視劇?什麼天降,什麼竹馬的,這是適合小孩子看的內容嗎?
岑道州還要哭著說什麼,喻挽桑用手指擦掉他臉上的眼淚。岑道州一掉眼淚,他就用手去擦,也不嫌髒。
「別哭了,你知道什麼是竹馬,什麼是天降嗎?再說了,我什麼時候沒哄你了?」喻挽桑拿了鏟子,替他堆沙子,「你自己摸著良心想想,我哄你的次數還少嗎?昨天你凌晨三點起來,說要抓著我的頭髮才能繼續睡,我有沒有讓你抓?前天你要我牽著你的手吃飯,我有沒有牽著你?」
岑道州吸了一下鼻子,說:「那哥哥你今天當我新娘子。」
喻挽桑:「……」老子不干,老子不當。
岑道州低著頭:「哥哥就是不喜歡我,我都知道——」
喻挽桑:「你知道個錘子……行行行,噹噹當,小祖宗,只要你不哭,我當你孫子都行。」
岑道州笑得特別燦爛:「嗯吶!」
喻挽桑看著岑道州的笑容,頓時鬆了一口氣。他不會告訴岑道州,他幫助那個哭泣的小孩兒,是因為某一個時刻,那個小孩兒和岑道州哭起來的樣子有點像。他見不得岑道州哭。
不過這些原因都不重要。
岑道州的門牙掉了後,四個多月,牙齒才長出來。在此之前,他不太喜歡說話,總是悶悶不樂。
他還專門買了個口罩,就怕別人笑話他。
由於喻挽桑最近開始上興趣班,他就沒有這麼多的時間和喻挽桑相處了。他把喻挽桑不見他的原因歸結於:自己門牙掉了,說話不標準,因此哥哥才不喜歡和他一起玩。
兩個門牙都掉了的小孩子,不能一起吃甜食,不能一起暢快地說話,這很掃興。
岑媽媽發現自己兒子最近開始不吃零食了,也規規矩矩地在家裡上課,不再吵著要見喻挽桑。她一邊欣慰的同時,一邊又開始擔心。
兩個孩子是不是吵架了?
「孩子他爸,你兒子最近老唉聲嘆氣,你是不是該和他談談心?」岑媽媽擔心地說。
「今晚你叫他來書房,我和他聊聊。」岑爸爸捧著一本《育兒寶典》和一本《孫子兵法》,「你覺得我該看哪本?或許我可以和他聊一聊哲學,黑格爾怎麼樣?哲學使人心胸開闊。」
岑媽媽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說:「還是我和他談吧,你可以去和黑格爾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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