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會需要?他肯定會希望你在身邊陪著他。」杜驍說。
喻挽桑搖搖頭,低頭一看,他花了半個小時解出來的一道題,竟然從一開始就錯了,他無奈地嘲笑自己,他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無動於衷——
他沒有收到岑道州生日宴會的邀請函,所以沒有被邀請去岑道州的生日宴會。
不是他主動不去參加,而是他根本沒有被邀請。
這樣的尷尬,他根本不敢說出口。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從出生時就在一起,睡同一張床,吃同樣的飯菜,在同樣的班級,結交同樣的朋友,擁有似而不同的思想。
然而岑道州的生日,他沒有收到請帖。
他記得有一回,岑道州和別人打架。明明岑道州可以打得過人家,甚至特別自豪地抹了下鼻子,對著人家耀武揚威,可等他一過去,岑道州就摔倒在地上,喊他哥哥,讓他主持公道,讓他護著他。
那是五歲時的事情了。
他一直以為是岑道州在依賴他,他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他不需要從岑道州這裡索取什麼,但或許不全是這樣的。他也需要從岑道州這裡得到滿足,他享受岑道州的依賴。
這是喻挽桑無法否認的事實。
下午五點鐘,Pookie依舊照常來到喻家,吃喻媽媽放在小貓碗裡的魚。喻碗桑補完功課,便主動送杜驍離開。半道上,他們遇到了章楠。
「正巧,小少爺讓我把這個禮物帶給你。」章楠說著,將手裡的一捧花遞給他,「他說他要當面跟你說事情,叫你晚上不要早睡覺,等著他來找你。」
杜驍順手把自己的包丟到章楠懷裡:「你什麼時候還當上送快遞的了?」
章楠說:「送快遞的怎麼了?送快遞的就不帥啦?」
杜驍好笑地說:「帥,帥的一批。」
「愣著幹嘛,把花拿過去啊。我抱了一路,累死我了。小少爺還威脅我,說我要是把花弄蔫兒了,就要我好看,還要告我狀,給我寫舉報信。」章楠抱怨地對杜驍說,然後把花塞到喻挽桑懷裡,「這小孩兒從小就煩,也就他哥能忍得了他。」
喻挽桑抱著花,站在原地,在花里看見一張寫了「州州」圓潤字體的卡片——
【哥哥,要記得祝我生日快樂!】
有這麼送花來討要別人的一句生日祝福的嗎?
喻挽桑心情很愉快地笑起來,像是和小貓有一個關於魚乾的約定一樣,每一次想起來,都會覺得柔軟而甜蜜。
到了晚上九點多,岑道州穿著西裝就過來了。他抱起Pookie,先摸了摸Pookie壞掉的那隻耳朵,親了一下:「Pookie有沒有想我?」
喻媽媽忙給他端來水果:「今天累著了吧,要見那麼多人,我光是看著岑先生和岑太太擬的名單都頭疼。虧得你還要一個個把名字都記住。」
岑道州抱著小貓,用手指頭去碰小橘貓的粉色肉墊:「我也記不住。記不住的人呢,年紀比我大我很多歲的客人,我就喊叔叔阿姨,年紀比我大一點的,我就喊哥哥姐姐。我記得今天有一個看著特別老的客人,我喊他叔,我爸急得都要揍我。」
「為什麼吶?」喻媽媽好奇地問。
岑道州憋著笑,把小貓放到地上,他跟賣著關子一樣,緩慢地說:「因為他只比我大四歲,還在復讀高三。他家還特有錢有權,我爸差點沒把我削了,讓我趕緊道歉。」
「唉喲,這怎麼能怪你,岑先生也是,明明是那人看著面相老,關你什麼事?」喻媽媽毫無理由地偏袒岑道州。
這時候,喻挽桑從樓梯上下來。
岑道州扭頭,眼睛笑得像是兩彎新月:「哥哥,你看我帥不帥?」
現在的小孩子,吃得都好,鍛鍊也夠,十幾歲的年紀就跟大人一樣高。穿著一身白色西服的少年,像是童話里的王子,整個人都璀璨得只讓人想到美好二字。喻挽桑只想守護這份美好。
喻挽桑很捧場地說:「很帥,也很可愛。」
「後面那半句辛苦你不要加上,謝謝!」岑道州十分堅持。他現在一點也不想被人說可愛。仿佛自己就跟沒長大一樣,還被別人當成小孩看待,被管著,被約束,連自己的感情和想法都不能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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