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一直都知道。」
「只有笨蛋不知道我喜歡你。」
「是。世界上都沒有笨蛋了。」
只是上輩子的喻挽桑是笨蛋,一直都不知道。
到暑假,岑道州臉上的疤已經幾乎完全消掉。他說他和周照還有張澤,約好要去海邊玩。
喻挽桑因為要忙一個醫學項目,不能和他們一塊兒去。
岑道州乾脆說:「既然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讓他們小情侶一起玩。我陪你工作。」
「我不需要你陪著我。」喻挽桑幫他把衣服收拾好。都是一些夏天的短袖短褲,很好收拾。岑道州接過衣裳自己疊。行李箱的角落裡還藏著一個小玩具,喻挽桑看見了,問他幹嘛要帶過去。
岑道州說:「我以為你要和我一塊兒去,我連機票都給你訂好了。哪兒知道你還有工作。」
喻挽桑摸了摸他的頭:「玩具放在家裡吧,我想你了,就會自己玩。」
「我說了,我不去玩了。我想要和你待在一起!」岑道州站起來。
喻挽桑懶得抬起頭去摸他的頭,乾脆把手放下,把他的行李箱關上:「去玩幾天而已,你也好久沒去旅遊了,去放鬆放鬆正好。別為了將就我,一直待在家裡等我。」
「我就想將就你!」岑道州堅定地說。
「我不想你黏著我,不想你將就我,我們是情侶,但也需要一些個人空間不是嗎?」喻挽桑繞開他,去外面洗漱。
岑道州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即便他和哥哥一起長大,親密無間,成為了情侶,他們的感情仍舊是不對等的。
哥哥說愛他,希望自己毫無保留地回饋他的愛,希望自己完全屬於他。但事實上,哥哥並不是這樣做的,哥哥一次次地推開他。
道理他都懂,情侶也需要個人空間。
岑道州晚上睡覺,沒有抱著喻挽桑。喻挽桑面對著他,問他是不是生氣了,岑道州說沒有。喻挽桑把床頭燈打開,靠過去,仔細看岑道州的表情:「我只是希望你暑假過得開心一點。沒別的意思。」
岑道州點點頭,表示理解。
幾天後,喻挽桑回家,在臥室的床頭櫃裡,看見岑道州的素描本。他閒來無聊,打開來看。看見裡面擺著一封情書。
藍色封皮裝著的情書,掉到地上。他撿起來。素描本夾著情書的那一頁,寫著一個函數公式——
(X^2+Y^2-1)^3-X^2Y^3=0
右邊那一頁上,畫著函數對應的圖案。(X^2+Y^2-1)^3-X^2Y^3=0,在[0,2π]上繪製出來,是一個愛心形狀。
初中那會兒,有男生用這個函數公式對他表白。他當時一眼就看懂了這個函數公式的答案,卻撒謊說自己不知道。
岑道州為這事兒,跟他生了一場氣。他沒有想到,岑道州會把他隨口一說的公式記下來。還解出了答案。
情書的紙張和這一頁素描本的紙張,都看起來經常被人撫摸,變得泛黃。舊舊的。
喻挽桑晚上跟同事喝了點酒。略微有些醉意。他的心變得很柔軟,於是忍不住給岑道州打電話。
「你什麼時候回來?」喻挽桑手裡握著那封沒有送到他手裡的情書。
「明天上午的飛機,下午一點到機場。」
「玩得開心嗎?」
「說實話嗎?」
喻挽桑聽他講話的語氣,就知道他還在生悶氣:「看樣子是玩得不開心了。」
「我說過,我待在你身邊,就是最開心的。」岑道州說。
「好,我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麼意思?你還是沒有懂,不是嗎?」
「你今天怎麼了?說話的語氣好像很沖。」喻挽桑問他,「要不要打視頻。」
岑道州嗯一聲。
喻挽桑剛洗完澡,發梢上的水珠掉在情書上,那一滴被水珠光顧過的地方,顏色變得更加深刻一點。
視頻電話接通。岑道州躺在酒店房間裡,臉色駝紅,看樣子是喝酒喝多了。
「哥哥,你玩玩具給我看好不好?我給你留了的,在抽屜里。」岑道州躺在酒店床上,手裡捧著手機。他本來在生氣,但一看見喻挽桑後,就生不起氣了。
喻挽桑被那封情書和素描本上的畫感動得一塌糊塗,但因為岑道州過分的要求,感動又撤回了。
「我要掛電話了。」喻挽桑說。
「為什麼?為什麼要掛電話?因為我凶你了嗎?我沒有生氣!」岑道州像是一隻嗶嗶機,不斷地在呼叫他,又吵又煩,「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不要掛電話!我不看你玩玩具了,我就看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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