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這個時辰來棲雲軒可有要事?」他薄唇輕啟,眼睛盯著她問道。
她朝著眼前面色淡淡之人笑了笑,攤開手掌,一個黑色藥瓶出現在蕭譽眼前,「蕭世子,這上好的外傷藥贈你。」
蕭譽目光落那黑色的小瓶子上,片刻後才伸手接過藥瓶,寒暄道:「讓皇后娘娘費心了。」
她眉頭不由得輕輕蹙起,才幾日未見他怎就如此生分了。看著他右臂宴會上血色最深的位置,眸底染上一絲關心道:「江南一事牽連甚廣,許有人接此事遮蓋欲取世子性命。」
蕭譽點點頭,默認容蓁的說法。
蕭譽此番行動為哥哥提供了幫助,無論是江南當地官員還是鄭氏都無暇應對。
她掩飾住眸底的情緒,對上蕭譽那雙漆黑的眼眸道:「如今你也被困在這金絲鳥籠之中,今後你又如何與宮外你的人聯繫?」
蕭譽看著她沉默片刻,冷冷道:「這就不勞煩皇后費心了。」
容蓁面上有一瞬的尷尬,「小女子多言了。」
話落,轉身即走。
待容蓁走後,蕭譽轉身關上門,臉上方才的謙遜消失不見。
他面色平靜,目光定在手裡黑色的藥瓶上。
想起宴會上端坐於高台上的她,才發現竟是如此高貴美麗的女子,螓首蛾眉,姣如秋月。細想南疆雖美女如雲,卻找不出與她氣質一般的女子。
想起晚間坐在他身旁的楚紹,只覺刺眼的很,握著黑色藥瓶的手不禁稍稍收緊。
「世子,您說這楚燕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皇帝前腳派人刺殺,後又設鴻門宴,現又有皇后親來送藥。指不定她做戲給咱們看呢!」易辰環抱著手,眼睛盯著蕭譽緊握在手裡的藥瓶,嘴裡嘟囔道。
蕭譽深邃的眼眸中悠悠泛起一絲不容察覺的波光,本就面色緊繃,聞言眼神驟冷,提醒道:「易辰,今日在往後怕不會少。」
易辰鼻腔中發出一聲輕哼後別過臉,想起宴中皇帝的做派叫人惱火!他真搞不懂自己家世子到底如何想的。
蕭譽見易辰那氣惱的模樣,「你惱什麼!」
說完,手一抬,那黑色藥瓶瞬間脫離修長的手指,在夜空中劃了個弧線,消失在窗外的夜色中。
易辰見了從椅子上蹦起來,揚眉拍手道:「丟的好!中原的東西我們不稀罕!」
蕭譽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轉身進了裡間,褪去外衣,上了軟床,閉目養起神來。
約摸著因傷勢不輕,又太累,趁著酒勁兒,不一會兒就傳來均勻的呼吸。
易辰見世子累及睡去,抬腳出殿,輕輕關好殿門,朝自己屋子走去。
軟床上的人在殿門合上的那一刻,雙眸瞬間睜開,明亮眼底的閃著光亮,從軟床上下來翻出了窗。
只是那黑色藥瓶剛落入草叢,便有被紫冥撿回,將方才屋內的一舉一動悉數
告知容蓁。
容蓁聽罷,冷哼一聲,將那小黑瓶重新放回暗格中。
翌日,夜雨過後,籠罩在皇宮上方幾日的陰雲終於散去。
容蓁一早打發芯紅去了躺太醫院。
薛太醫就擰著藥箱,一路擦著細汗,打聽到了蕭譽的住處,小跑到了棲雲軒。並無見到一個侍候的宮人,抓不著人通傳,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往殿內走。
繞過一道迴廊,入了正殿,就瞧見易辰正在幫蕭譽處理傷口。
「臣來奉命來為蕭世子看診。」
薛太醫走入正堂,從藥箱中拿出外傷藥,往易辰的位置挪了挪。
易辰眉頭一豎,眼皮翻了翻,絲毫沒有挪走的想法。
薛太醫只好抬眼,面色有些為難看向蕭譽。
「薛太醫不必親自動手。」蕭譽掀眸一笑,「換藥這等粗活,讓我的侍從來就好。易辰,接了藥送薛太醫出去吧。」
「公子且慢,」薛太醫忙不迭地跪下道,「老臣奉命照看您,莫要為難在下,煩請讓老臣先為公子把脈。」
蕭譽側目低眉,緩緩摩挲著桌上一隻花瓶,瓶身烏黑小巧精緻,有幾分像昨夜那個藥瓶,不論是花瓶還是藥瓶,楚燕的瓷器都跟南疆粗獷質樸的器具迥然不同,無怪乎宴上他聽見有人說南蠻子。
易辰還欲支起老潑脾氣來,就聽椅上人淡聲,「那,勞煩薛太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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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牆一夜聽寒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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