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落在楚紹的眼裡,呆滯了一瞬看著她問道:「你心裡是否還有楚然?」
她聞言一怔。
他看在眼裡瞬間雙目布滿血色,沒有一點君王氣場仿若是一尊不甘孽魂,「他楚然就算是縱世奇才又如何!如今數載過去,早就成一尊白骨,現在坐擁天下,為楚燕帝王的是我,為你夫君的人也是我!」
「陛下,」容蓁霍然起身,一雙在幽暗殿內仿若有明火跳動的眼亮得令人心驚,語氣寒涼,「請陛下謹言慎行。」
氣壓瞬間降低到極致,楚紹鐵青著臉色,驀然一拂袖,插著白玉蘭的青釉鵝頸瓶應聲墜地,砰地一聲脆響,瓷片鮮花滿地。
他看著她,冷笑一聲,「朕還有政務處理。」言畢,拂袖離去。
容蓁有禮有節地躬身,「恭送陛下。」
楚紹在外等候的儀仗隊如流水般離去,先前退出殿內的宮人們魚貫而入入殿伺候。
散落的白玉蘭上面還有被踐踏過的痕跡。
芯紅看著碎了一地的瓷片氣得咬牙,「娘娘何苦拗著陛下,陛下明知娘娘是愛花之人,還故意這樣!」
容蓁彎腰拾起一株被碾得零落的花瓣,闔目嘆息道,「把這些玉蘭都拾起來,無辜遭罪,都埋了吧。還沒看到陛下欣賞的齊人憑著乞食被封侯拜相呢,可惜了這齣好戲。」
已近午時,陰雲密布不見晴朗。
三兩個宮人提著花籃跟隨容蓁行至明華殿後,這有一片花圃,鬱鬱蔥蔥枝葉葳蕤,都是這些日子精心呵護下培育,不受拘束肆意生長,是在宮規森嚴的宮闈里,唯一自由的地方。
她尋了一處寬闊點的地方,用花鋤掘了個淺坑,將七零八落的玉蘭花都灑了進去,再用土覆上。
容蓁怔
怔地看著這一隅花圃,不知在想些什麼,一言不發。
第25章 解圍你就是那個南疆來的質子
灰濛濛的天下著雨,如線斷落珠,霹靂啪啦地打在殿頂瓦當上,一片雨碎聲。
容蓁在殿內看了好一會書,按捺不住道,「芯紅,備輿。」
「早就備好了,」芯紅端著盤點心從後殿繞過來,放下著手伺候容蓁更衣,「就知道雨天娘娘要去御花園看看那些花兒。」
她聞言,伸手颳了刮芯紅的鼻尖,「鬼機靈。」
御花園中亭台水榭不下十個,具造型雅致立在一片蓮池中如同待綻花苞一樣小巧玲瓏。
陰雨連綿,荷花池中儘是殘荷雨聲。
易辰撐傘走在後,不及蕭譽人高腿長步子大,小跑者墜後。
他跟在蕭譽身後,「世子,奴才打探過了,世子在皇宮能走動的地方,僅限這御花園,往後便是后妃居住的宮闈,外男不得入內。」
午間蕭譽收到宮外遞來的消息後,易辰便跟自家公子沿著他們能活動的範圍仔細走了一圈,楚燕皇帝為公子接風的心是假,但質子之意絕不是弄虛作態。
質子即人質,說到底是把人圈起來,給個一畝三分地活動,就像飼養家畜,沒有半點自由可言。若惹得這裡哪位貴人不得意,怕是下場也與那家畜一般無二。
蕭譽著窄袖赤袍,還在發育的腰身被玉帶束緊,脊背颯然挺立,陰雨天的濕意濡濕眉眼,鴉青的睫毛,朱紅的唇,眉眼漂亮雌雄莫辯。
「私下不必稱奴,」他執傘回眸道,「雖是入鄉隨俗,但楚燕的謙稱不必盡學。」
「是,世子。」
南疆風氣開放,侍從極少賤稱。
易辰自小就跟著他,在他面前更沒有半分侍從的樣子。
「易辰,你發現沒有,」蕭譽走過花牆,腳下一頓,「整座御花園一朵殘敗的花都沒有。」
御花園占地數畝,但花開花敗非人力能定,一朵枯花都沒有的蕃盛實在有點奇怪。
「據我打聽,與皇后娘娘有關,」易辰指著這些花道,「聽說皇后愛花,自她入主中宮以來每逢氣候不佳,她都要來一趟御花園。」
「世子您說怪不怪,她來御花園不為別的,就是將那些枯枝敗葉的花挑走,帶回自己殿內養著。」
蕭譽覷著腳下一株迎著雨露精神奕奕的芍藥,略移開了靴,「原以為煙霞成癖已屬罕見,倒不曾聽聞有這種癖好。」
雨絲迎風寒拂面,他想到平日總裝弱扮嬌的那張臉,忽地一笑。
二人準備行至御花園中一處水榭,此地地勢較高,四通八達,能將整座御花園收入眼帘。
水榭四面帘子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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