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蓁忍住笑意,想著昨日那人同自己在蘭玉軒呆了一晚,怕也是回去倒頭就睡,哪兒還有精神去學宮。
她微微側身讓開路,「幾位公子過去吧,莫忘了遣人回府告知家人,徒讓家裡人擔心,宮門落鎖前需記得回府。」
幾人一一應下,又向容蓁拱手行了禮,朝著棲雲軒的方向走去。
容蓁本想去御花園再走走,想起楚紹要來明華殿用完膳,沒了興趣,轉身往回走。
她一步步踏在青玉石磚上,心思沉重。
芯紅在一旁看在眼裡不敢多言。
走了幾步,容蓁停下腳步,「你親自去趟淑貴妃宮裡,讓她用了晚膳過來,就說本宮有事與她商議。」
芯紅點頭回道:「是,奴婢陪娘娘回宮後,便過去。」
容蓁搖頭,輕輕推了推芯紅扶著她的手,「你現在便去,本宮自己走回去就好,不用你來回折騰。」
回到明華殿時,已至申時。
容蓁回到暖閣里,脫了鞋坐上了軟塌,閉目養神起來。
暖閣里一片幽靜,唯有案爐里的香菸如一縷青絲緩緩而上。
不一會兒,芯紅從外面掀了帘子進來,容蓁這才睜開眼睛,目光落在芯紅身上。
不等容蓁開口,芯紅便輕聲說道:「淑貴妃讓奴婢轉告娘娘,她用完晚膳後即刻過來。」
容蓁點頭,起了身子,方才在外面走了那麼一會兒倒是覺得乏了,往妝檯前走去。
芯紅跟著容蓁走到妝檯前,伸手為她摘去髮髻上的髮飾,又將髮帶松下,一頭青絲如瀑散落下來,搭在腰間。
容蓁拿起牛角木梳,看著鏡中的自己梳著頭,突然察覺到一道疾風從耳旁擦過,卻未感到身後有肅殺的氣息,任由那物體落在她的妝檯上。
她挪眼看去,是一朵開的正艷的荷蘭菊,那麼遠的距離被扔進來穩穩落下且沒有傷到花瓣絲毫,可見那人功力至深。
芯紅警惕地轉身,向暖榻旁的窗外望去,正欲呼出聲,沒見到任何人,不由地擰緊眉間,究竟什麼人,竟然連守護在外的紫冥都不曾察覺到。
容蓁看著妝檯上那朵花,眼裡看不出情緒,抬手拍了拍芯紅的手背似在安撫,語氣平靜道:「蕭世子既然來了,就進來說話罷。」
窗欞被風打的響動,容蓁的手還搭在芯紅的手背上。
後者聞言也回頭朝窗外看去,一席白衣的蕭譽就那樣站在那兒,眸光微閃看著梳妝檯前的她。
容蓁話音未落,窗外人忽地笑了,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已抬腿翻窗進來,一把鋒利的劍同時也抵在了他脖子上。
蕭譽看著梳妝檯前依然未轉身的背影,笑了笑,指著脖子上的劍刃,語氣輕鬆道:「娘娘,您的暗衛似乎不大歡迎我。」
容蓁聞言轉過身去,入眼是蕭譽一雙如墨般漆黑的眼眸。
雖未長開,那張容顏已是清俊得不像話。哪怕整個御花園的滿樹艷麗的花,也未必能及一個他。而他也同樣正看著她,嘴角帶笑溫潤如玉,哪能從他身上看見從前半點陰冷的模樣。
她看著他的笑怔了怔,一時間有些恍惚。
蕭譽兩手撐在窗欞上,似是絲毫不在意那柄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劍。
「娘娘。」芯紅輕聲提醒著容蓁。
容蓁這才抬了抬下巴,朝紫冥道:「讓蕭世子進來罷。」
「芯紅,你暫且出去吧。」容蓁吩咐道。
「娘娘……」芯紅皺眉,欲言又
止的樣子看著她。
容蓁見芯紅還是未動,又吩咐道:「你且去安排晚膳,陛下既然要來,就按他喜好備膳。」
芯紅嘴皮子動了動,終是轉身退出暖閣,整個房間裡現只剩下容蓁和蕭譽二人。
她瞧了眼安放在妝檯上的菊花,拿起來放在鼻尖嗅了嗅,勾了勾嘴角道:「世子不僅『辣手摧花』,如今倒也學起了偷雞摸狗的本事。」
蕭譽走至她身旁,摸了摸鼻子,也笑道:「前一句我不否認鮮花配美人,只是後一句,那也只能說是看多了也就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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