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恆和蕭凌站在王府高樓上,將城門口的一切盡收眼底。蕭恆身著蟒袍,面容陰鷙,緊緊攥著拳頭,手中的玉扳指被他捏得咯咯作響。
蕭凌一身錦衣,搖著摺扇,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大哥息怒,這蕭譽不過是個為質歸來的世子,今時不同往日。」他頓了頓,眼珠一轉,「如今他深得民心,我們更要小心行事,不可操之過急。」
蕭恆冷哼一聲,「小心?蕭策那個蠢貨就是太過小心,才被他無聲無息地解決了!」他走到窗邊,俯視著城門口攢動的人頭,眼中殺意湧現。「他斬殺狄戎,又悄無聲息地殺了蕭策,如今民心所向,若不儘快除掉他,後患無窮!」
蕭凌收起摺扇,輕敲掌心,附和道:「大哥所言極是。只是這蕭譽城府極深,又武功高強,不易對付。」
蕭恆陰狠一笑,「他再厲害,也終究是我南疆的棄子!我已派人聯繫西秦,就說蕭譽私通楚燕,斬殺狄戎是為楚燕邀功,西秦定然不會放過他!屆時,我們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蕭凌眸中閃過一絲精光,讚嘆道:「大哥好計!如此一來,既除了心腹大患,又能嫁禍於人,一石二鳥!」
城門口,蕭譽似有所感,微微側頭,目光投向王府高樓,嘴角扯出冰冷弧度。那抹笑轉瞬即逝,快得讓人難以捕捉,卻讓人不寒而慄。他收回目光,轉身離去,背影挺拔孤傲,似暗夜中的一匹孤狼,伺機而動。
易辰低聲道:「世子,一切安排妥當。」
蕭譽步履沉穩,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喧囂聲被他隔絕在外。易辰緊隨其後道:「王府周圍已布控我們的人,世子放心。」
蕭譽微微頷首,並未言語。他行至一處僻靜的巷口,身形一閃,消失在人群中。
蕭譽沒回別院,徑直去了城郊的靜安寺。
南疆雖有巫神,亦不乏信男善女去靜安寺上香,是以寺廟香火鼎盛。
人來人往,蕭譽一襲玄衣,身形挺拔,在人群中格外顯眼。信女香客們頻頻側目,卻被他周身那股清冷的氣質所懾,不敢靠近。
蕭譽步履沉穩地踏上石階,似未察覺周圍投來的目光。易辰緊隨其後,將手中的食盒遞上:「世子,這是您慣用的素齋。」
蕭譽接過食盒,淡淡道:「去尋住持。」
易辰領命而去。蕭譽獨自一人步入後院,這裡環境清幽,古樹參天,與寺前的喧囂截然不同。他尋了處石凳坐下,打開食盒,慢條斯理地用起齋飯。
不多時,易辰帶著一位老僧前來。老僧慈眉善目,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世子殿下。」
蕭譽放下食盒,起身回禮:「住持大師。」
「世子今日前來,可是為了貴人?」住持開門見山。
「正是。」蕭譽眸色微沉,「母妃她……不知近況如何?」
住持嘆了口氣:「貴人一心向佛,潛心修行,只是……」他頓了頓,似有難言之隱。
蕭譽眉峰微蹙:「大師但說無妨。」
「自王爺逝世,貴人憂思過度,只怕……」住持雙手合十,低聲念了一句佛號。
蕭譽心中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多謝大師告知。」他從袖中取出一物遞給住持,「勞煩大師將
此物轉交給母妃。」
住持接過來:「老衲一定轉交。」
午後,容蓁小憩片刻後出了郡守府衙,先沿著涼州城巡視一圈,並無發現任何不妥,又登上城樓,用瞭望鏡向城外四周看了看。
早前出去的探子回稟,新任郡守按腳程申時將至。估摸著時辰,應該快了。
容蓁放下瞭望鏡,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
城樓的風很大,吹得她鬢邊的碎發飛揚。一隻黑色的烏鴉落在城樓的垛口上,衝著她「啞啞」叫了兩聲。
容蓁聽它的意思,城外官道上來了幾匹快馬。
她順著烏鴉的視線望去,果然瞧見遠處官道上揚起一片塵土。不多時,城樓下傳來馬蹄聲,由遠及近。她轉身,扶著城垛往下看去,一隊人馬正朝著涼州城疾馳而來。
為首一人,身穿官服,頭戴烏紗,騎在一匹棗紅色的駿馬上,身後跟著十數名侍衛。
新任郡守到了。
容蓁轉身下了城樓。
回到郡守府衙門口,她一眼便瞧見府衙外停著幾匹駿馬,馬上的人已經下來,正和守門的侍衛說著什麼。
為首那人身著緋色官袍,身材頎長,腰間配著一塊白玉帶鉤。容蓁打量了他一眼,此人面白無須,眼神精明,舉止沉穩,倒是一副幹練模樣。
「下官見過長公主殿下。」新任郡守見到容蓁,立刻上前行禮。
容蓁微微頷首:「免禮。」
「下官姓李,名元,奉旨前來接任涼州郡守一職。」李元恭敬地說道。
李元起身後,從袖中取出一封蓋著玉璽的聖旨,雙手呈上:「臣奉旨接任涼州郡守,請殿下過目。」
容蓁接過聖旨,展開看了一眼,確認無誤後,遞還給李元:「聖旨本宮已看過,李大人一路辛苦了。」
李元雙手接過聖旨,恭敬地放回袖中,「為朝廷效力,不敢言苦。」李元垂首道。
容蓁抬手示意李元身後的侍衛將帶來的幾口箱子抬進府衙。
李元立刻會意,側身吩咐了幾句。
侍衛們訓練有素地將箱子搬進了府衙。
「李大人,涼州事務繁雜,還需儘快熟悉。」容蓁淡淡說道。
李元拱手道:「下官明白,定當盡心竭力,不負聖恩。」
容蓁輕點下巴,不再多言。她轉身,邁步走進郡守府衙。
李元連忙跟上。
府衙內院,早已灑掃乾淨,煥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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