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感受到容蓁探究的目光,面上笑意未變,卻垂下了眼帘,從寬大的袖中取出一封信箋。信封上沒有任何標記,只用火漆封著。
「殿下,這是陛下讓我轉交給您的。」秦風雙手奉上信箋。
容蓁看著那信,心中疑惑更甚。
二哥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
她伸手接過,拆開火漆,展開信箋。
信上只四個字:以毒攻毒。
容蓁無語,抬頭看向秦風,見他依舊低著頭,神色恭謹。
讓她對著一個與蕭譽相似的男子排解相思之苦?
荒唐!
攆人?
似乎不太合適。畢竟人都進了府門,又是奉二哥的命令。只得將信紙疊好,塞回信封,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皇兄真是……用心良苦。」
紅木雕花窗欞外,幾隻不知名的鳥雀撲棱著翅膀掠過,留下幾聲清脆的鳴叫。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光可鑑人的地板上,照出容蓁臉上僵硬的笑意。
她找個什麼話題可好,總不能就這麼幹坐著。
恰好此時,芯紅端著茶盞進來,為兩人奉茶。
「殿下請用茶。」芯紅福身道。
「秦公子請。」容蓁僵硬地扯出個笑來。她端起茶盞,輕抿一口,茶香四溢,卻絲毫無法緩解她此刻的窘迫。
「秦公子貴庚?」容蓁乾巴巴地問,連自己都覺得這問題實在突兀。
秦風微笑,並未介意道:「回殿下,臣虛歲二十。」
「秦公子博覽群書,想來頗有學問。」
秦風謙遜一笑:「殿下謬讚。」
容蓁感覺更尷尬了,這天聊不下去了。她點了點頭,端起茶盞再抿一口,讓自己看上去不是太僵硬,繼續道:「秦大人可有為你內舉?」
秦風答道:「家父曾有此意,只是臣想先試試科舉。」
容蓁眼睛發亮,總算找到個能聊下去的話題:「秦公子有此志向,實屬難得,以秦公子的才學,定能金榜題名。」
秦風神色淡然:「多謝殿下吉言。」
容蓁頓了頓,狀似不經意地提起:「說起來,上次春闈的主考官,正是本宮兄長。」
秦風神色不變,語氣依舊恭謹:「臣亦有所耳聞,容大人學識淵博,令人敬佩。」
容蓁見他談吐不凡,便起了考校之心:「若下屆春闈仍由臣兄主考,秦公子亦要投其所好。」
秦風靜靜聽著,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微笑,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容蓁淺笑:「他平素最喜策論宏大,立意新穎之作,秦公子不妨多下一番心思。」
秦風拱手道:「多謝殿下指點。」語氣不卑不亢,絲毫沒有因為容蓁的提點而欣喜若狂。
容蓁看著秦風波瀾不驚的模樣,心中暗嘆:得,又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
秦風將茶盞放下,指尖輕撫杯沿,暗暗地觀察著容蓁。他知道,她心不在焉。眉間攏著淡淡的愁緒,眼底藏著深深的倦意。
分明是艷陽高照的午後,卻偏偏在她周身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清冷。就像籠在薄霧中的海棠,美則美矣,卻失了幾分鮮活。
秦風抬眸,望向容蓁,唇角勾起恰到好處的弧度。
「殿下,臣叨擾許久,也該告退了。」
他的聲音溫潤如玉,帶著絲歉意。
容蓁聞言,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維持著得體的微笑。「那本宮,便不強留了。」她起身,做了個送客的姿勢。
芯紅立刻會意,上前引路。
秦風起身的一刻,發現那薄霧頃刻散去,美麗的海棠瞬間鮮活靈動起來。他目光停在容蓁身上幾瞬,「殿下留步。」拱手一禮,轉身跟著芯紅離去。
容蓁目送著秦風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外,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她長長舒了一口氣,走回內殿,疲憊地靠在引枕上閉上眼睛,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
綠蕪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將一盞新茶放在桌上。
「殿下,可是累了?」綠蕪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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