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邇默了默,「幾個月以前。」
安姚仍舊是很隨意的態度,「那怎麼突然就想開了打回去了? 」
邱邇:「是因為發生了車禍,她忘了很多人,也包括他,就不害怕他了敢還手了。」
——這是邱邇有一回從門縫裡聽到的「程松悅」的大致說辭。
安姚的手指頭在大衣兜里止不住顫抖,但面上卻一點也不顯露,她揚眉笑道:「這不是古早電視劇里的經典情節嗎?忘了很多人?也包括你? 」
邱邇面孔突然漲紅,不回應了。
安姚從他的表情里讀出了答案,她嘴唇微動,有心要安慰邱邇兩句,但大腦一片空白。她怕邱邇瞧出她情緒激越,壓著嗓子說了句「那你繼續玩遊戲」,然而壓制不住心裡的鼓譟,又道「我去瞧瞧她辦完手續沒」,抬腿急匆匆離開病房。
……
李聞雯緊繃的肩膀一塌,精氣神肉眼可見地鬆懈下來,她張口正要承認,卻叫安姚突兀地截住了,安姚揚聲叫她「程松悅」的名字,橫臂一抹眼淚,嘴角勾起,道:「邱邇在等你著呢,我沒留神給他喝了不少水,可能正憋著要上廁所。」
李聞雯瞧著眉開眼笑的安姚,做了個沒有意識的吞咽動作。她有點跟不上安姚的思路了,不明白她為什麼臨門一腳突然退縮了。
安姚轉身領頭往回走,聲音里毫無異常,仿佛真的在跟擁有一個即將上初中的兒子的人說話,「不過邱邇也不小了,你領著上廁所是不是不大合適? 」
李聞雯不得不跟上,她摸不透安姚的路數,只好她問到哪兒她回到哪兒,「我就扶進廁所,他自己可以穿脫——鬆緊帶的褲子。」
安姚點點頭,又問:「得住幾天院吧,出來也得倆月恢復,我給大外甥買個輪椅吧。」
李聞雯默了默,「這個年紀的小孩自尊心奇奇怪怪的,我先問問他願不願意坐吧,不願意就算了,別買回來浪費。」
安姚回頭撇了李聞雯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你跟你前男友到底什麼情況啊, 」李聞雯又憋不住追問,「我知道結果是這麼個結果,但什麼時候發現的?你咋發現的?發現時吃沒吃虧? 」
安姚伸指輕輕撓了撓眼淚乾涸以後略有些發癢的眼尾,卻差點又把眼淚給撓出來。這個人不論何時何地都總是惦記著她吃沒吃虧這件事兒,可能是自己小時候被人嫌棄地用玩鬧的方式鎖在門外的模樣給她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象了。
安姚低頭沉澱了下情緒,緩緩敘述:「去年七月底的一天,他從她那裡回來,路上出了個車禍,腦震盪,人當下就沒有意識了…… 」
醫院按照程序首先聯繫「緊急聯繫人」安姚,然而安姚因洗澡未接電話。醫院遂在謝武泉的通訊錄中查找親屬信息,但謝武泉為防詐騙,通訊錄中僅存姓名未加稱呼,醫院未能搜索到有用結果,無奈之下,只得在最近通話記錄里聯繫十分鐘前剛與謝武泉通過電話、備註名為「高揚」的人。
總之因為各種陰差陽錯,最後安姚和這位「高揚」在醫院裡碰面了。
高揚是謝武泉的同事,安姚見過,是個不太注重個人形象的胖大姐,謝武泉說她是個眼高手低的事兒逼。謝武泉的厭惡表現得那樣明顯,因此這位「高揚」的來電安姚從未懷疑過。
原來「高揚」皮下是個叫「熊鑫」的。
一照面安姚就瞧出了熊鑫不無辜,她在回答自己到底叫不叫「高揚」時畏縮的神態簡直昭然若揭。安姚問她和謝武泉是什麼關係,她面紅耳赤把「朋友」兩個字壓在舌下遲遲不肯吐出。
熊鑫以為自己高低得挨兩個耳刮子,結果安姚遲遲不下手,她便判定這是個沒脾氣的,索性把心一橫意有所指地挺了挺當時還不太顯懷的孕肚。
——這後半截安姚就沒提了,沒必要。
李聞雯聽得頻頻皺眉,這種劈腿敗露的方式真是令人無言以對。
「倆人怎麼認識的?什麼時候開始的?」
「說是前年盛夏謝武泉在街上派公司傳單,結果中暑倒在地上,半晌爬不起來。好幾個人從他旁邊走過,怕沾惹上事兒,袖手旁觀,只有熊鑫趕緊上前,把剛喝了兩口的蜂蜜檸檬水餵進他嘴裡。你說要不是前頭有個多餘的我,這是故事多好的開頭。至於倆人這種關係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沒問,也不想知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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