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呀?」
「因為小時候什麼也不用想啊,只要想著好吃的好玩的就行了,長大了你就得想很多事。」
「想什麼呀?」
「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大隊部。
寧安和周秀雲走了以後,徐廣生就快速的將那封信又抄寫了幾份,絞盡腦汁的想著還能寄給誰,給江明華本人寄一份,給江明華所在的學校寄一份,這一份就得標明是「檢舉信」了,給江明華的父母寄一份,再給她父母所在單位寄一份,還得給報社寄一份。這樣,周大娘給的1塊錢正好花完。
那麼,怎麼樣才能讓這份聲明見報呢?徐廣生可不認為,他就這樣大剌剌的寄過去,人家報社就會給發,可能性不大。
他想了又想,還真讓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徐廣生鎖上辦公室門,在門上貼了張紙,寫著「去公社辦事,下午回來」,然後蹬著自行車走了。
公社黨委有通訊組,有通訊員,負責報導發生在各個大隊的新鮮事,他們寫了通訊稿之後,可以直接交到縣委報導組,如果縣委那邊認為稿子有價值,就會送到上級有關新聞媒體。
高考剛剛恢復,之前在鄉下結了婚的知青就出現了拋棄對象和孩子的現象,這絕對是個新鮮事,而且不是個別現象,說不定通訊員覺得有價值呢。
就算他看不出價值,他求他幫忙往縣裡送一送是可以的吧?
如果這條路走不通,那他再直接往報社群眾部寄,看看能不能直接給發表。
而且,他這麼做,也不完全是為了寧安,他們徐家屯有9個知青,今年通過高考回城的一共只有倆,還有7個留在這兒呢。這七個人里,只有兩個單身,有兩對知青夫妻,也都生了孩子,還有一個娶了村裡的姑娘,也生了孩子。
他們今年考了,沒考上,要是他們明年繼續參加高考,考上了,也都學著江明華,把孩子一扔,自己跑了,那孩子怎麼辦?
寧安這事鬧大了是有好處的,給那些還留在農村的知青緊緊皮。
越想,他越覺得這事意義重大,腳蹬子踩得飛快,自行車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一跳一跳的,等他到了公社,才感覺到了不對勁,這身體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徐廣生找到了公社通訊組,闡述了自己對這件事情的想法,通訊組的同志覺得這事的確值得關注,就把他寫的稿子留下了。
「本來該帶著你找書記說一說,但是書記也去參加樣板田建設了,不在。我一會就出發去縣裡,把這事好好跟縣委報導組那邊說一說,讓他們給報社打個電話,先匯報一下這事。然後咱們再看下一步的行動。到時候一有消息我就去找你。」
「行,那就麻煩你了。」
「說什麼麻煩。這是個新問題,而且也是個很重要的問題,我在公社到處跑,據我所知,在鄉下結婚生子的知青不在少數,就算只占知青比例的十分之一,那也是個很龐大的數量。要是他們都把孩子扔下,這得造成多大的社會問題。你很警覺,幹得好!」
徐廣生笑得勉強,說道:「我這份警覺是現實悲劇換來的。我們大隊已經發生了這樣的事,那小孩還算好的,親媽跑了,還有奶奶和爸爸護著,就這,昨天還哭的撕心裂肺的。我就不明白了,恢復高考,也沒說結了婚的就不能考,也沒說結了婚的考上大學不讓上,她幹嘛非得把孩子扔了呢。而且,她婆家對她真的挺好。」
通訊員說:「這你有啥不明白的,人家有了更光明的未來,農村的對象和孩子都是累贅。人家到了城裡,直接就能找大學生結婚,畢業了就去機關單位工作,當國家幹部,生新的孩子。咱們社員對她再好,能給她這樣的生活嗎?人往高處走,雖然不道德,但是好理解。」
徐廣生看了通訊員一眼,直接把通訊員看炸毛了。
「你看我幹嘛,我不是那樣的人。我雖然能明白他們大概是怎麼想的,但我不是這樣想的。」
窺屏的寧安和小桔子都覺得好笑,徐會計那個眼神,明明白白就是「只有變態才理解變態的想法,你理解她,你跟她一樣」,不怪人家炸毛。
徐會計嘿嘿一笑,「我就是覺得你太聰明了,我就想不到。」
通訊員木著臉趕人:「你趕緊走吧。我也要出發去縣裡了。」
徐會計恢復了嚴肅認真的模樣,說道:「拜託了。我們大隊還有四個孩子,可能面臨這樣的危機。」
他覺得這個可能性還是挺大的。知青們有的來了又走,最後剩下的這幾個,都是來了很多年的老知青,估計家裡情況不是太好,也沒有其他門路讓他們回城,這樣的條件下,只要讓他們抓住回城機會,他們很有可能會拋棄累贅,自己回城。
通訊員也認真說道:「你放心,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干好了是大功一件,說不定可以直接調到縣委報導組去。
而且,幫助了那麼多小孩免於被拋棄的命運,應該也是積德行善了。
寧安給徐會計和這位通訊員都點了贊,都挺會延伸思考的。
如果徐會計想不到這一點,寧安和小桔子也打算想其他的辦法引起社會和國家對知青子女問題的關注。
事實上,恢復高考只是給了知青一個回城的機會。這個機會就和之前的招工回城、推薦上工農兵大學回城是一樣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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