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與心底的貪戀來回博弈,郁蕭年知道不該多做停留,腳卻像生了根,挪動不了分毫。
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看江晚樓了。
上班時擦肩而過的匆匆一瞥,埋著頭躲避視線餘光的觸及,以及此刻,悄無聲息地躲在背後偷窺,對這段時間的郁蕭年而言,都珍貴萬分。
他捨不得就這麼離開,即便知道自己每秒的遲疑,都在宣告自己那些掙扎不過是無用功。
遠遠的,beta低下頭,似乎有誰給他發了消息,讓他拿出手機短暫看了一眼。
誰給他發消息了?是不是李叔口中的「俊俏的alpha」?
充滿怨氣與酸味的想法冒出來,就連郁蕭年自己都驚了一下。他默然片刻,不輕不重地咬了下舌尖。
他有什麼資格在這兒耿耿於懷,心存怨惱?
郁蕭年忍不住苦笑,他呼出一口憋悶的濁氣,轉身準備離開,卻在轉眼的瞬間正巧和beta的視線遙遙對上。
「郁總。」
距離間隔的有些遠,郁蕭年看不真切江秘書的表情,只隱約覺得他好像笑了一下。
江晚樓的視線很有力量,從頭到尾地掃過時,叫他止不住地生出拔腿就跑地衝動,但有另外一種,更加強烈的衝動將他死死釘在原地,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beta一步步朝他走來。
有那麼片刻,他在恍惚中誤以為beta踩著的皮鞋不是踏在地板上,而是踩在他心口上,一下重過一下,既疼又爽。
[郁蕭年の好感度:99]
「剛回來就又要走嗎?」江晚樓的確有反思過自己,就好比此刻,他的聲音比平時要更柔和,溫柔的不像秘書對上司的詢問,更像是情人之間的低聲呢喃,細語撒嬌。
郁蕭年神情更恍惚了,近乎快要溺斃在beta的目光與言語中。
殘存的理智苦苦堅持,逼著他喉頭滾動,緩慢艱澀地擠出拒絕地言辭:「研究院那邊的合作還沒有敲定,我馬上就得過去一趟,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就下次再說吧。」
說到最後,alpha的淺色的眼瞳裡帶上了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請求,只可惜江晚樓不為所動:「下次是什麼時候?」
郁蕭年被問住了。
本來就只是為了臨陣脫逃的藉口,又哪裡真的考慮過實際?
「您是準備開除我嗎?」江晚樓沒給郁蕭年緩衝的時間,又丟下一記重磅炸彈。
郁蕭年明顯被嚇到了,但江晚樓沒給他解釋的機會,直接自顧自地往下說:「這些天您沒有讓我參與任何工作,並且之前一直由我負責的工作也逐漸移交到書文手裡。」
「我合理猜測,您是想等工作徹底移交完成之後,再開了我,是嗎?」
「當然不是。」郁蕭年恢復了冷淡的神情,方才的驚訝也藏了起來,「這只是正常的工作內容調整,你不要想太多。」
[郁蕭年の好感度:-99]
江晚樓啞然,笑了。
alpha的話和頭頂明晃晃的好感度加起來沒有任何說服力,像極了玩弄人感情的渣a,面對昔日海誓山盟地愛人只剩下浮於表面的敷衍和不耐。
「您是擔心辭退帶來的補償嗎?」
他的工資早在兩年前,郁蕭年正式接管望柯時,就跟著漲到了業界同行的天花板,如果要辭退他的話,按照勞動法所需要給的補償,的確是相當不小的一個數。
郁蕭年不解:「什麼?」
望柯的員工待遇很好,從來不會無故辭退員工,就算是因為種種原因導致的離開,也從不吝嗇給予一定的補償。
不過這些並不在郁蕭年平日關注的範圍了,一點用人賠償款財務都不能處理好,那望柯早該玩完了。
「聽說有部分不合規的小公司,為了節省辭退帶來的經濟賠償,會聯合公司的其他員工孤立、冷暴力,從而讓員工主動辭職。」江晚樓意有所指,「郁總,我現在經歷的事情,很難不讓我想多。」
「你覺得我會做這種事?」alpha的眼裡清晰地划過一絲受傷,他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beta,隱忍許久的負面情緒尖銳地快要刺破他虛假的表面,顯露出內里地醜惡。
在beta的心中,他就是這樣的人?
如果是這樣,既然是這樣,他還有什麼忍耐與克制的必要?
郁蕭年咬緊牙關,連脖頸都因為過分用力,而爆出幾根鮮明的青筋
然而下一秒,輕飄飄的,不含任何情緒的話落了下來:「當然不會。」
「我只是很不解。」江晚樓向前半步,正常對話的距離被進一步壓縮,也讓彼此臉上微小的情緒變化更加無所遁形。
「你在生我的氣嗎?」
怒意早在beta第一句話說出口時消散,後面緊跟著的話打了他個猝不及防,嘴巴只能依從慣性地反問了一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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