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力這種東西本就是牆頭草,對不喜歡的堅如磐石,對喜歡的毫無抵抗之力。
江晚樓有些想笑,他捻起一縷郁蕭年額頭上的碎發,捏在手心裡,繞在食指上轉圈。
黑色的發線交織在白裡透紅的指尖上,色彩鮮明的對比很勾人眼睛,江晚樓凝著自己的指尖,眼也不眨。
他微微嘆了口氣,如果可以他更願意躺在就這麼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地陪著郁蕭年消磨光陰,一天、兩天、三天……一年、兩年,三年,直到他們都垂垂老矣,直到他們都白髮蒼蒼。
但,不行。
江晚樓鬆開了繞在食指間的黑髮,剛剛脫身的發線還有些捲曲,直直的翹著,給郁蕭年那張成熟又天然帶著點冷厲的臉上添了幾分柔和與俏皮。
他趁著郁蕭年尚在熟睡中,小心翼翼地脫身,這個過程並不容易。
alpha睡得不算安穩,江晚樓只是稍稍抽身,就引得他眉頭緊皺,雙臂收緊,江晚樓花費了成倍的時間與耐心才終於在不驚醒他的情況下,成功下了床。
昨天穿來的衣服已經完全不能穿了,尤其是褲子。
深色的休閒褲上被沾染了種種痕跡,斑斑點點,只一眼就足夠人想入非非。
江晚樓打開衣櫃,隨便拿了套衣服出來穿。
這間房是為郁蕭年準備的,裡頭的衣服也是按著郁蕭年的身材準備的,不過江晚樓的身量本來也與郁蕭年相差無幾,穿這些衣服倒也剛剛好。
他換好了衣服,在房間的角落裡找到了混亂時刻掉在地上又被隨意踢開的手機。
還有電。
江晚樓摁亮看了一眼,航班信息、具體時間以及負責人都已經發到了他手機中。他點開郵件認真看了看,把裡頭的消息全部記在心底,才敲字感謝。
他等了幾分鐘,沒等來回復。
倒也不奇怪,這個點,父母不是在睡覺就還是在忙碌。
江晚樓退出收件箱,又打開了昨晚下的訂單,手機上顯示在三個小時前——八點鐘的時候,東西就已經送到了酒店的前台。
他的心微微跳了下,露出了下床來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
江晚樓很期待,在郁蕭年的耳垂上留下顯眼的,輕易無法抹除的痕跡。
他這麼想著,收起手機,轉身出門下樓。
下了樓,到了大廳,江晚樓才真切地感受到這場雨有多大,他微微皺眉,生出淺淺的擔憂。
如果天氣太糟糕,航班極有可能受到影響。
無論是楊局長還是楚臨,都向他釋放了鮮明的信號,郁蕭年的生命安全在受到威脅。
江晚樓心裡清楚,即便回到京都也不一定等於百分百安全,但至少比留在海市要好數倍——至少他不會像此刻這樣,時刻精神緊繃。
「您好,請問有什麼能為您服務的嗎?」前台的服務員揚起標準化的笑容,臨近中午,值班的人並不多,她的同事都先去吃飯了,剩下她負責值班。
江晚樓報出了貨物單號:「我來取東西。」
服務員點點頭,在電腦上確認後,方才轉身到身後的鎖櫃裡去尋找。
「轟隆隆!」
外面的雷聲更大了,暴雨猛烈的擊打著門口的玻璃。江晚樓回頭看,緊閉的玻璃門沒能擋住暴烈的雨水,讓它們順著縫隙鑽了進來,打濕了酒紅色的地毯。
糟糕的天氣。
酒店的空氣循環系統做的很好,即便外頭的天氣如何糟糕,也沒讓下雨天的低氣壓影響到室內環境。
但江晚樓無端覺得煩躁,他眉頭微微皺起,大腦習慣性地開始一點點復盤細節,以絕對的理性去控制無厘頭的不安。
沒什麼效果。
「還沒找到嗎?」江晚樓收回視線,回頭看在保險柜前忙忙碌碌的服務員。
按理說酒店客人快遞、外賣送來的東西都會被錄入單號,然後放進電腦生成的序號所對應的鎖櫃裡,只要依著順序找很快就能找到,怎麼眼下花費了這麼長的時間還沒找到?
服務員聽到了身後的催促,肩膀輕微地抖了下,回頭道歉:「不好意思,先生,我是新來的,對這個架子還不太了解,請您稍等一下。」
江晚樓不是喜歡用特權壓迫別人的人,如果不是心底不斷膨脹的隱隱不安,他剛才根本不會出聲催促服務員。如今聽到對方包含歉意的話術,即便著急也只好按捺下來,靜心等待著。
越是著急,動作越加慌亂,服務員好不容易在角落裡找到柜子,輸密碼的時候,手卻抖了好幾次,導致開了半天,才打開保險柜:「啊,找到了。」
她捏著包裝袋走過來,放在櫃檯上,因為緊張而有些泛紅的臉上滿是歉意:「真的非常抱歉,耽誤您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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