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序?」
「對,是叫這個。」
羅澤雨輕哼一聲,「怪不得。」
「什麼怪不得?」
羅澤雨沒什麼興致和羅蕙繼續聊下去,直接起身,離開了房間。曾序是羅澤雨的小學同學,家裡開了鎮上第一家服裝店,穿衣用度從小就比其他同學更好,加上成績不錯,眼睛一直長在頭頂上。小學曾在班上大放厥詞,說礫山鎮現在不能恢復往日榮光,就是姓羅的不爭氣。羅澤雨雖然姓羅,並不反感他說姓羅的如何,反感的是他那種天底下就他最正確的樣子,憑什麼?
七月十一日晚,是羅澤雨清晰聽到小河廣播——亦即何相安大腦廣播的日子。自從被羅蕙發現日記里頻繁出現何相安,羅澤雨每次落筆都會克制書寫這個名字。可這樣一個特別的日期,她無法將何相安抹掉。因為在那之前,她只是隱約覺得自己能聽到某種聲音,何相安替她確認了這件事。
羅澤雨經常和羅蕙吵架,習慣吵完冷戰幾天,互不理會。但她很清楚,何相安不是姐姐,不是親人,吵架引發的也許不是冷戰,而是斷交。她覺得斷交也沒什麼,小學、初中到高中,因為種種原因,她失去過很多曾經形影不離的朋友,她嘗試過修復友情,最後也都是無疾而終。由此,她對友情有些悲觀,總覺得再好的朋友,也會隨時離開。
腦子裡歷數那些走散的朋友時,羅澤雨正蹲在河邊看晚霞。她完全沒想過何相安會再次出現,他明顯是個驕傲的人。
可是他又來了。
羅澤雨先聽見他故意發出的咳嗽聲,轉頭,看見他人,直直站在自行車前,一言不發地盯著她。
羅澤雨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說不出來為什麼。趕在被他看出什麼端倪前,她快速轉回頭,大腦沒跟上她的反應,一瞬間有點發暈。
何相安徑直走向她,到近前,開門見山地問:「我們的約定還有效嗎?」
「什麼約定?」
「一起找小河、高溫,和瘋子的秘密。」
「還有效。」羅澤雨立刻回答道。到這會兒,她承認,整個礫山鎮,何相安也許是她最完美的搭檔,他相信她的說法,而且他有腦子,足夠聰明,能幫她找線索。
何相安在她身邊蹲下,「昨天你說超能力可能只在水潭附近有效,為了確證,我多問一句,晚上你回家,有沒有再聽到其他人的廣播?」
羅澤雨無聲失笑。
「笑什麼?」何相安感到臉發熱,他認為是離河水太近的原因。
「你對小河也很好奇嘛。」
「這好笑?」
羅澤雨搖了搖頭,「算了,不重要。說正事,回家之後,我聽不到廣播,不僅聽不到,水潭邊的奇怪感覺,回家也沒有。」
「什麼奇怪感覺?」
羅澤雨想了想,道:「像燒開水,腦子裡咕嚕咕嚕,有廣播來的時候,不知道什麼地方,會突然痛一下。」
何相安思忖片刻,決定和她同步自己對整件事的梳理:「你六歲的時候在礫河出事,當天晚上,發現自己能聽到奇怪的聲音。十年後,你只有事發當天的碎片記憶,你想找回當時的記憶,並且找到那天救自己的人,對嗎?」
羅澤雨暗暗吃驚,她雖然每天來小河,也確實想弄明白髮生了什麼。大概因為自己是當局者,總是對尚未發生的未知投入更多注意力,忽略了梳理已經發生的來龍去脈。「……基本沒錯。」她回答道。
「你是通過高溫天氣,聯想起十年前的經歷?」
「不,是有一天傍晚,六月二十四日,我經過礫河,突然想起這事,然後有一種力量,我說不清楚是什麼,反正我走來了這裡,礫河最深的水域。」羅澤雨回憶道,「平時,我家人不許我來這。」
何相安瞭然地點點頭。「所以十一號晚上,不是你第一次聽到廣播?我指的是,今年第一次。」
「準確來說,是第一次被當事人——也就是你——確認,我能聽到心聲。」
「這事情太詭異,需要更多驗證。」
「怎麼做?」
「按你說的,廣播只在水潭附近有效,我們可以再找人來這裡,給你聽。」
「大人會說我們瘋了。」
「不找大人,可以找同學。」何相安道,「你認不認識曾序?他是礫山——」
「認識。他不行。」羅澤雨斬釘截鐵道。
晚霞已經拉開帷幕,火一般的雲彩如約出現。羅澤雨蹲得腳發麻,就地坐了下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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