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相安靜靜等待她的解釋,為什麼曾序不行。
羅澤雨並不打算解釋,她的注意力開始集中,試圖和小河建立聯繫。
久等不到答案,何相安直接發問:「為什麼曾序不行?」
「我不喜歡他。」羅澤雨道。隨著晚霞落幕的節奏,她開始蠢蠢欲動,準備隨時跳河。
何相安看出她的意圖,道:「你那天帶著魚竿來這裡,魚餌脫鉤,我以為你證實了水下生物的存在,會怕,不會輕易下水。」
「魚餌是被魚叼走了。」羅澤雨道。
「是魚?」
羅澤雨點頭,「是魚,我看見了,很大一條。你說的對,水下氣溫高,河裡生物不適應,所以有反常行為。」
何相安看向她,眼裡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懷疑。如果她明明看見魚咬鉤,怎麼還能那麼底氣十足地和他爭辯,說水下活動的是外星生物?
羅澤雨聳聳肩,「我帶魚竿來這裡,或者跳河,每天來河邊蹲點,就是為了找真相。」
「所以?」
「所以我不一定是對的,我做的事可能是錯的,追求真相的路途,免不了犯錯,我又不是全知全能。何況,我是後來才看見的魚,你發現我的那天,我確實沒看到。」
她振振有詞,令他大開眼界,並無話可說。
一段靜默。
「曾序不行,或者可以找你的朋友。」何相安提出新的建議。
「你來之前我就想過一遍,沒有合適的人選。」
何相安自然而然地想到,她所在的班級,成績普遍不太好,確實不符合參與這項行動的要求。
他的念頭剛起,羅澤雨立馬接收,道:「又開始瞧不起人了。」
「你聽到了?」何相安疑道。
「如果你指的是,你認為五班成績差——我聽到了。」
「……」
「我最好的朋友沒上高中。」羅澤雨忽然道,「去讀了中專,以防你覺得她成績不好,她初二拿過年級前十。今年暑假,我本來想找她玩,小河廣播的事,我第一個想和她分享,可是她去打工了。」
「她成年了?」何相安道。
「沒成年又怎麼樣,縣裡好多工廠招童工,被發現,就開除。」
何相安沒接話。母親說,不了解的事情,不能輕易發表評價。
「我還想過找那個租客,住在我家的北京人,我跟你說過。」羅澤雨道,「他是研究生,懂很多。他有輛車,車上寫著『超自然現象研究所』,我不知道這個研究所是什麼,我怕萬一告訴他,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比如?」
「比如……」羅澤雨想了想,「我總感覺,小河不讓我告訴他。」
何相安注視著她,忽然好奇道:「你現在能分清小河的廣播和你自己的心聲嗎?」
羅澤雨被問住了,好半天沒能答上來。
她的神情帶著迷茫,何相安莫名心慌了一陣,猛然起身,道:「也許你應該跟小河保持距離。」
第17章 .
第三個約定日是陰天,一大早,烏雲就開始成片地在小鎮上空活動,氣溫一點沒降。
這樣陰晴不定的天氣,同時影響著羅澤雨和何相安的心情,他們都擔心下雨,小河之約因此作罷。
時間到了下午五點,太陽仍未現身,羅澤雨提前出發,她沒有專用自行車,只能步行二十多分鐘到小河。對她而言,步行是接近小河最好的方式,她可以挑僻靜小路走,沒人攔她,也沒人跑去告訴爸媽,省得麻煩。之前去小河,她都是一個人,很少思考這件事對不對,有沒有危險。昨天,何相安提醒她和小河保持距離,免不了叫她多想,反正今天這一路,她走得不如往常那樣。不過,她並不是害怕小河,而是隱隱擔心,何相安會退出這項行動。
想著想著,羅澤雨又覺得自己想太多,就算何相安退出也沒什麼,大不了重新回到一個人。
雖然心裡想得寬慰,真到深水潭,眼看周圍空空蕩蕩,沒有一大片絢爛夕陽照常迎接她,小河也失去修飾,獨自靜默流動,露出本來的單調顏色,羅澤雨的心情不像以往那樣雀躍。她一個人靜靜蹲在河邊,開始後悔為什麼拉何相安一起,假如沒找他幫忙,今天她就不會有這些多餘的期待和想法,她能專心致志了解小河,搜集記憶碎片。
「哎。」羅澤雨嘆了聲氣,眼前驀地出現一瓶芬達,她驚住,忘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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